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猛然惊醒翟天宝。
“谁报的警?”她环顾四周,高声问道。
“我报的,”唐澍云目光闪烁,心虚得显而易见,“这不顾总要惹上麻烦了吗……”
翟天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方才刘义贞往死里打她,倒没见唐澍云有多少正义感。要不是顾参商出现,她今天还能活着离开吗?
但眼下她没空跟唐澍云计较,况且他说得不错,这事无论如何不能把顾参商扯进来。
他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么能因她蒙羞?
翟天宝当即拿定主意,用力擦去顾参商手上的血污,又拉着他匆匆地向警笛声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今天没见到过你,”她说得果断而坚决,“刘义贞是我打的,跟你没关系。”
她竟要一力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
顾参商哪里肯依?
“既然动手,我就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他沉声反驳,“我会找律师,而且……”
“你知不知道他伤得多重!”翟天宝忽然提高声调,不由分说打断他,“就算你打赢了官司,万一他就这么赖上你,成天跑去参天,躺在大厅的地板上,非要逼你赔钱,你怎么办?”
顾参商一时语塞,这才明白,他把刘义贞想得太好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法让翟天宝独自去面对这一切。
“我是你的丈夫,”他忽然鼓足勇气,亮出这个从来不曾公开的身份,“我有义务保护你。”
即便面对投资人,顾参商都不曾如此忐忑。
翟天宝有多疏远他,他心知肚明。就连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唐澍云情急之下向他求助,他都无从得知。
果然,翟天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可他是我爸爸,”她笑得凄然而决绝,“顾总,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
顾参商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是啊,无论刘义贞多么道德败坏,那也是她的血脉至亲。
而他呢?
不过是一个强占她丈夫名号的陌路人罢了。
如同落败的战士,顾参商低垂着头,任由翟天宝将他带到一扇小门前。
“从这出去往右转,大概走五分钟就是大路,”她一把将顾参商推了出去,用力关上门,“之后不管谁问这件事,你都说不知道。”
顾参商心灰意冷,转身就走,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至少翟天宝还愿意为他着想,这就够了。
“顾总!”翟天宝忽然叫住他,“谢谢。”
顾参商顿时怔住。
那一声谢,像是二月的春风,又轻又快,倏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却生生将他心中已经熄灭的火苗,又吹得跳动起来。
随同火苗一道复苏的,还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小妖怪。
他忽然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以往他从来不会拒绝翟天宝任何要求,但这一次,他必须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等他折回去时,正碰上一众街坊将翟天宝团团围住,而刘义贞一改先前的嚣张,缩着身子躲在警察身后,像极了过街老鼠。
往日造下的孽,终于通通报应到他自己身上。
一众街坊邻居早就烦透了他,这次干脆七嘴八舌地把他扒了个底朝天。
在外招摇撞骗,回家打女儿,带着三儿把病重的老婆活活气死,霸占老工艺品厂分给翟家的福利房,还一度恬不知耻地找厂子索要岳父做的大件玉雕……
说到群情激愤之处,甚至有人要越过警察,去撕打躲在他们身后的刘义贞,吓得他连声告饶,说是再也不敢了。
顾参商冷笑。
刘义贞要是真能知错就改,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恐怕人前说点好听话,回头又要从翟天宝身上找回场子。
留着他总归是个隐患,顾参商想了想,给何映莲发了条消息:【张律师最近有空吗?有点事想问问他。】
等回复的当口,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警察也不是糊涂人,哪还会不明白刘义贞沦落到这地步,纯粹是自己作死,就连他身上的伤,大概也是有人看不下去给打的。
加上翟天宝极力坚持两人是互殴,要求和解,警察便顺着她的话询问刘义贞作何打算。
刘义贞当然不愿这么算了。一想到他现在居然欠翟天宝一百多万,他便浑身不自在,只怕往后日日夜夜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