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
崔槿汐和白芷惊恐尖叫,急忙冲上前去,将倒在地上的人抱在怀里。
小允子呆愣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
方才流朱就站在他身侧,他怎就没将人拉住呢。
“太医!快去找太医啊!”
崔槿汐的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大喊着。
白芷试图用衣袖堵住流朱脖子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但伤口太深,她的努力显得如此无力。
“流朱,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她哽咽地说道,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碎玉轩里的其它人或许各有心思,但流朱待人的真诚是毋庸置疑的。
此人有一颗赤子之心,她所在之处往往都是笑语盈盈。
只是她太过忠心,将满腹算计的莞嫔当成了自己的命。
领头侍卫在短暂的惊愕后回过神来,见流朱脖颈处鲜血不停的涌出,心知事态严重,慌忙吩咐手下。
“快,快向总管禀报!”
皇上命他们看守碎玉轩,这背上人命可是大事情。
黑暗中一位瘦高的侍卫领命后飞奔而去,隐在暗处的人也小心翼翼的跟上。
碎玉轩门口哭声不断,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苏培盛才请了皇上出寝,便见侍卫总管急匆匆地赶来。
“苏公公,敢问皇上可起身?我有大事上禀。”
二人都在皇上面前当差,倒是有几分情面。
“你稍等,杂家这就去请示。”
苏培盛进屋没一会儿就匆匆出来。
“主子爷让你进去。”
侍卫总管一进去,就率先跪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天亮前碎玉轩的人要闯出宫门,侍卫们忠于职守,双方纠缠中一位宫女撞到了刀上,受了轻伤。”
“他们竟大胆强闯宫门,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上心里一动,焦急地询问。
“回皇上,听底下的人说,好像是莞嫔身子不适,他们要请太医。”
“侍卫们谨遵旨意,不让人出去,就......”
“混账,莞嫔还怀着龙胎,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奴才罪该万死!”
侍卫总管“砰砰砰”的磕头请罪。
“让领班侍卫到慎刑司领罚。”
皇上又着急的吩咐。
“苏培盛,马上宣太医给莞嫔看诊,务必要保住她腹中的龙胎。若是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你到太医院宣温实初......算了,让陈皮去吧。”
何贵人无意中说漏了嘴,说她见过温家的传家宝。
他命夏刈查过,温家的传家宝是一个玉壶。
好一个“一片冰心在玉壶”!
温实初胆大包天,竟然在选秀之初觊觎秀女,还想方设法地凑到人身边。
莞嫔容貌才情不弱,两人之间有还未化解的矛盾,皇上不放心温实初此时出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因而只能改口换成给惠嫔把脉的陈皮去看诊。
皇上心里堵得很,匆匆赶去上早朝,没留下任何一句安慰之语。
苏培盛一直在跟前伺候,他可是知晓主子爷还记挂着莞嫔娘娘,说不得什么时候消了气就会将人放出来。
他不敢怠慢,点了腿脚快的小夏子。
“方才皇上的话你也听见了,自己机灵点儿,仔细着当差。”
“多谢师傅提点。”
小夏子拉着陈皮一踏入养心殿,眼睛红肿的白芷就迎上前。
“太医,流朱姐姐受了重伤,劳烦给看看。”
见地上流的血还没干,陈皮快速地点了点头,上前就给流朱把脉。
他将两指放在流朱的颈侧,又扒开了她的眼睛,语气沉重的说。
“这姑娘伤势过重,恐怕......你们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正殿还有一位急需看诊的莞嫔,陈皮也不敢耽搁。
崔槿汐左右看了看,她沉声吩咐。
“白芷,你随我到里间伺候主子吧。”
小允子和流朱二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还是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二人吧。
人只有经历过痛苦才会觉醒,不管是莞嫔,还是尚在懵懂中的小允子。
崔槿汐不后悔在暗中所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