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是我”
果郡王才开口,一道平和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贵妃娘娘,何贵人所言有理,此事皆是静冲之过。云氏乃静冲在风雪夜所收留,她发高热伤了嗓子,以至于口不能言。静冲见她孤苦无依,便心生怜悯,欲给她一个庇护之所。可安栖观毕竟是清修之地,便送到王爷身旁伺候。”
“静冲一时疏忽未能安排人教导云氏规矩,请贵妃娘娘恕罪。”
静冲说完,便朝着华贵妃作了个揖。
“太妃娘娘您言重了。今日乃是王爷带侧福晋给您请安的大好日子,本宫怎能做扫兴之事。”
华贵妃上前一步,笑呵呵的将人扶起来。
“至于您所说的规矩,若是太妃娘娘不嫌弃,本宫稍后就派一位礼仪嬷嬷前往王府,教导叶侧福晋和云通房。”
“静冲多谢贵妃娘娘体恤。”
在静冲再三地热情邀请之下,一行人踏入了幽静古朴的安栖观。
安陵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舒太妃主仆二人所居住的小院,四四方方的院子一目了然。
宽阔的正屋是舒太妃平时礼佛之地,东厢房是她的日常起居处,西厢房外面摆放着略微杂乱的柴火,明显灶房。
若是事先不了解内情,谁能想到先帝的宠妃会住在这样一个朴素的小院中。
曾见识过磅礴大气的皇宫,舒太妃母子又怎会甘心困在小小的一方院子里。
平心而论,重来一世的安陵容自己都不愿意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舒太妃亲自将人引到东厢房,歉意地解释。
“静冲在安栖观清修,一切从简,怠慢了各位娘娘,还请多担待。”
安陵容轻柔的接话。
“太妃娘娘客气了。安栖观简朴清幽,是静心修行的宝地。”
可惜住了一位心不静的太妃,污了清修的宝地。
“是呀,本宫听闻太妃对先帝爷情深义重”
东厢房空间不大,高位娘娘们带着孩子在里头陪着舒太妃说话,其它人在院子里走动。
好不容易出趟宫的方佳?淳意见两位贵妃暂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拉着碧云出了安栖观。
未得到重视的祺贵人在心里吐槽几句安栖观的寒酸,头一偏扫到浣碧脸上的不悦,压低声音讥讽。
“何贵人,你沉着个死脸给谁看?莫不是对贵妃娘娘安排出宫礼佛之事不满?”
“哦,对了!小家子气的你连一个通房站错位置都要计较,又怎能体会娘娘们对太后的一片孝心?”
浣碧的眼睛一沉,祺贵人发疯不看场合,实在是太过气人。
“祺贵人,妹妹方才瞧见你又撇嘴又摇头的,可是对华贵妃娘娘今日的安排有所不满?”
“浣碧,你休要胡言乱语。”
祺贵人气鼓鼓地盯着浣碧,好似恨不得将人打一顿。
“祺贵人,是你先胡言乱语的。”
浣碧扫到祺贵人身后不远处拎着茶壶的哑通房,眼神一闪。
她压低声音刺激道。
“祺贵人,你一直对我有诸多不满,可是因我见过你在莞嫔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
“贱人,你”
祺贵人气得举起手就要打人。
浣碧见势不妙,抬脚就往前跑。
祺贵人猛地一转身,步子一迈就要追过去,不巧却同对面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滚烫的茶水透过薄袄触碰到大腿处,烫得祺贵人一哆嗦,顺手一巴掌甩在了来人的脸上。
“你是不是瞎了眼,把这么滚烫的热水往本小主身上浇?”
“啪”地一巴掌打得甄嬛眼前一黑,头晕的她下意识地反驳。
“是”
“云通房,你冲撞了贵人,还不跪下!”
端着茶盏的积云低声喝斥,又歉意的对着祺贵人提议。
“贵人,热水是才烧开的,老奴怕烫坏了您娇嫩的身子,要不您到厢房检查一番?”
“师太先前不慎被烫伤过,王爷命人送来的烫伤膏还有,老奴这就去取。”
“祺贵人,这位姑姑说的是,若是不慎留了疤,敬事房说不定会撤掉你的绿头牌。这时日一长,难免会被人抛之脑后”
浣碧幸灾乐祸的挡在她面前。
“云通房,你快起来。本小主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祺贵人没看路撞上了你。即便这事闹到华贵妃娘娘面前,也还是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