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鸽在剪秋的催促下,将皇后赏下的参汤端进了产房。
行走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崴,手中的参汤泼的一滴不剩。
“请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打翻......”
与她交换眼神的宝鹊没等人说完,就厉声呵斥。
“宝鸽,主子正在受苦,哪有空听你请罪。还不过来到跟前伺候。”
宝鸽连滚带爬的凑过去。
皇后娘娘心思歹毒,一直对主子抱有极大的恶意。
怎敢将皇后拿来的东西送入主子的口中。
她不出去,看皇后如何再将参汤送进来。
顺产丸还未完全发挥作用,安陵容闭着眼睛感受腹中孩儿的动静。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她感觉坠痛加剧。
一位嬷嬷大喊。
“娘娘,宫口大开,皇嗣要出来了。您用力啊。”
另外一位嬷嬷也没有闲着,从上到下有规律地挤压安陵容的肚子。
用尽全力的安陵容觉得好像排出了什么,随后就听到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嬷嬷,把孩子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生了个阿哥。”
嬷嬷边将包好的孩子递过来,边说着吉利话。
安陵容看着身侧还在哭嚎的孩儿,热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这就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儿啊。
她觉得所有的布局都值得。
“嬷嬷,快把孩子抱出去给皇上看看。”
宫中皇嗣一出生抱出去给人看,这是惯例。
安陵容听到外间皇上连说了三个“好”和皇后虚假的恭喜之言后,放心地陷入了沉睡。
顺产丸不仅在服下后对婴儿有改善作用,还会慢慢修复母体的损伤。
出于人性化的考虑,安陵容的修复期为一个月。
隔日安陵容在一阵饥肠辘辘中醒来。
“宝鹊,小阿哥呢?”
“回主子,小阿哥正在偏殿睡着呢。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
宝鹊哑着嗓子关切的询问。
不明就里的安陵容笑着打趣。
“本宫就睡了一晚上,哪里用得上请太医。”
“主子,您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真是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
安陵容这才察觉宝鹊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都憔悴不已。
“宝鹊,本宫真的昏迷了七天七夜?”
在宝鹊的又哭又笑地点头中,安陵容不得不承认昏睡已久的事实。
“宝鹊,本宫......”
“饿了”二字还未说出口,外面就传来了苏培盛尖细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氏,贤良淑德,生育皇六子有功。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淑妃,钦此。”
听完圣旨的主仆俩对视了一眼,狂喜不已。
“臣妾谢皇上、太后隆恩。”
苏培盛听着里间传来的沙哑谢恩声,愣在了当场。
认出了主子声音的宝鸽失态地叫了起来。
“宝鹂姐姐,主子醒过来啦。”
喜极而泣的宝鹂对着勤政殿所在之地哽咽磕头。
“多谢皇上庇佑......”
苏培盛利落地将圣旨塞到徒弟小夏子手中,也跟着跪下,朝着勤政殿所在方向高喊。
“皇上洪福齐天,泽被苍生......”
不要钱的好话一连串的往外冒,生怕比宝鹂少说一句。
连带着整个涵月楼,乃至上下天光都朝着勤政殿的方向磕头谢恩。
这道圣旨让安陵容想起了先帝的孝懿仁皇后,病重之际封后,隔日人就没了。
她已接下圣旨,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只是往后想要再进一步,估计难度不小。
安陵容不知道的是,以后但凡皇上想要给病重的后妃升位份,都等人家咽气儿后追封。
“咕噜咕噜”直响的肚子打断了安陵容年俸三百两的喜悦。
她气若游丝的喊道。
“宝鹊,我饿了。”
面前摆着一大碗温热的肉糜粥,馋得安陵容舀了一勺又一勺。
温热的肉糜粥下肚,她感觉绵软的身子又有了力气。
“宝鸽,再来一碗。”
意犹未尽的安陵容满足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