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说还行。
她这话越说着,胤禛的脸色越发难看。
太后心中提着一口气,手上的动作都慌乱了些。
“不过是小巧的玩意罢了,哀家早已不喜华丽装饰,怎会日日带在身边。”
说完,挥手示意竹息赶紧将东西收起来。
年世兰只是眨巴着清澈的眸子,“也是,太后不喜装束,也可放在首饰盒中收藏着,日夜看着也是好的。”
竹息只恨不能掩住年世兰的嘴巴。
她这边越说,如同火浇油一般,让胤禛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胤禛没再出声,只是把弄着手中的翡翠珠串。
“太后和皇上与华妃娘娘说了这会子话,想必茶饮已然凉了,奴婢这就再换些来。”竹息找了个话茬,引来注意力。
太后心中舒出一口气,“嗯,将前段时间皇帝送来的雪顶寒翠烹了来,知道皇帝爱喝,哀家便珍藏着,等着皇帝来喝。”
年世兰这会儿子倒是不再开口了。
等着看胤禛的脸色。
胤禛面若槁木,漆黑的眸子一沉。
不怒自威说得或便是这种了,而胤禛又是十分擅长掩盖自己情绪的。
“不了,儿子忽然想起前朝还有些事,儿子先告退了。”胤禛跨步而下。
年世兰赶紧站起,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
等胤禛径直出了大殿,她这才开口,“哟,这时辰倒也是不早了,太后,臣妾早起未给皇后请安,如今也该赶过去给皇后赔罪了,就不多留了。”
太后面如死灰,只是低低一声,“嗯,你早些过去吧。”
得了这话,年世兰匆匆行礼逃一般的从寿康宫出去了。
出了寿康宫,年世兰这才松懈下来。
坐在肩舆上都快要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笑意了。
颂芝也笑着抬头望着坐在肩舆之上光彩夺目的自家娘娘,“娘娘今日心情甚好。”
“自然,过节,人人都是高兴的。”
说是这么说的。
但实际上,她的内心里,要的便是,这个中秋,除了她年世兰高兴。
谁都别想高兴。
……
寿康宫内。
太后坐在榻上,木然地望着胤禛方才离去的方向。
“竹息,你说皇帝会不会介怀此事。”
她悒悒不乐,竹息也不忍再令太后忧心,只得说些好听的话。
“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皇上是个明白人,会拿捏清楚的。”
太后苍老的脸庞浮上几分丧意和嘲讽,“明白人?这世间能有多少明白人,哀家就怕皇上心中不悦,却不与哀家说。”
“那这簪子太后想如何解决?”
太后毫不犹豫的说,“本就是不该有之物, 放到哀家看不到的地方去。”
“是。”
说完,她缓缓挪眼,看向年世兰方才坐过的软凳。
“华妃今日倒不似从前罕言寡语。”她淡淡的开口。
竹息立刻明白,跟上说,“奴婢也觉得奇怪,华妃娘娘从前只爱和太后说些争风吃醋之类的酸话,今日怎得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字字说到要处,句句往皇上心头扎。
太后微微颦眉,“她方才为何一眼便拿起那黑金匣子?可有看过礼单?”
竹息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奴婢特意为了防止人看见礼单,一直攥在手里头,点数之时特意略过礼单,不过隆科多大人的礼盒确实独特了些许,华妃娘娘一眼看重确也不奇怪。”
闻言,太后只能叹气,“今日哀家忽感身子怠乏,便不去今夜家宴了,一会儿让那些前来请安的嫔妃们都回了吧。”
竹息忧心,想安慰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称,“是。”
……
年世兰随后去了景仁宫。
然而江福海却以皇后操劳今夜中秋家宴之由,称皇后忙碌不得空见。
颂芝觉得不忿,想要争论。
被年世兰拦下,“既然皇后不得空,那本宫便先回了吧,反正今日有的是时候相见。”
她冷笑着,轻轻扫过江福海那张刻薄得意的脸。
而后便又带着一行人回了翊坤宫。
坐在肩舆之上,她微微侧身,问到颂芝,“今夜可都安排好了?”
颂芝毅然,“回娘娘,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到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