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
太后卧病,今日晨起后,身子颇为舒爽,而后命皇后前来听训。
“太后今日才好些,太医特意嘱咐切莫不可动怒优思,太后要小心身子啊。”
皇后还没来,竹息站在太后身侧劝慰道。
太后只是扯出一抹淡笑,“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无非是变天了闹闹脾性,过阵子自然而然的会好起来。”
竹息低头,“太后也觉得最近变天了?”
太后看着门外的榕树之上零落的飘下几束落叶来,淡道,“这接二连三的出事,这宫中可不是要大变。”
齐妃去世,三阿哥失宠,四阿哥中毒,加上之前曹琴默之死,还有敦亲王之反。
这一桩桩一件件未免太巧合了一般。
来了一桩走了一件。
“最近皇后料理六宫事务繁多,凡事亲力亲为,可谓是勤恳,不过也还需太后多加指点才是。”
竹息说着,显然是猜到了太后此次,就是要找皇后的事的。
听她这么说完,太后淡笑,“哀家怕的,就是她凡事亲力亲为,她可不是需要哀家的指点,恐怕她早已想到哀家前头去了!”
严厉话落,竹息不敢再说话。
随着小太监的通传,皇后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
“太后万福金安。”
她得体行过礼后,半晌却没等来太后的赐座。
只能继续欠身。
“皇后真是多礼了,你可知道,只有哀家的皇孙万福,本宫才能进安。”
太后缓缓说着。
皇后心中一颤,大约知道了此次太后的目的。
“太后说的极是,臣妾必定多加关爱各位阿哥公主,仔细照料,不再叫太后忧心。”皇后只能硬着头皮保证。
太后抬眼,这才摆手示意她起来,赐座在自己的身边。
皇后不敢再言,静静等候着太后的发落。
太后看出了她的意思,便直直说道,“皇后最近刚恢复执掌后宫,是否还有所生疏?”
皇后垂头,“儿臣觉得倒也还好,一切如常。”
“如常?齐嫔之死,也是你平时要做的吗?”
太后直接道出。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慌张,不过面容依旧是从容不迫。
“儿臣,听不懂太后在说什么,难道是齐嫔之死一事可有什么新的进展了?”
见她佯装一概不知的样子,太后冷哼一声,“你数次让吉祥传话进去,告知齐嫔,若是她不死就会影响到三阿哥的前程,会让皇上不喜三阿哥,传位之事自然无望,让齐嫔彻底动了自杀的心思,这一切的一切,你可认?”
这一番话看来,太后已然是有证有据。
皇后黑眸微转,颦了下眉头,立刻跪在地上。
“太后,此事可是有什么误会,臣妾绝非想要谋害齐嫔之意,只是想要告诉她,让她快些说出那日的真相。”
“却不想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是臣妾不好,才叫齐嫔枉死!”
太后冷哼,“你当然不是想要谋害齐嫔,哀家知道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齐嫔之事哀家可暂且不算,可是你若是敢动哀家的亲皇孙,哀家绝饶不了你。”
皇后闻言,立刻跪拜,声音颤抖,“太后,臣妾绝对没有啊,就算是借臣妾十个胆子也绝对不敢这么做!”
“你不敢?那哀家问你,齐嫔下的不过是安神药只会使人出现昏睡之势,怎么会变成要人性命的‘见血封喉’?”
皇后抬起脸,无辜的看向太后,“太后,臣妾真的不知啊,臣妾绝没有在这里面动过手脚,臣妾不敢啊!”
她言辞恳切,眼见着眼中都要落下泪来。
就连太后身侧的竹息都有所动摇,眉眼之间出现了几丝缓和。
太后抿唇,眯起凤眸,“那一晚,你当真不知道齐嫔要下药?”
皇后已然无法再瞒,她知道能问到这里,太后绝对是查到了什么。
于是只能低着头承认,“臣妾……臣妾知道,不过臣妾调换了三阿哥和四阿哥的汤羹,绝对没有再下毒!”
这点是真的。
所以,她那晚也十分奇怪。
她并没有想到,齐嫔竟然敢给自己的儿子下这么恶毒的毒药。
不过后来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怀疑向了华妃。
良久,太后慈目变得愈发狠厉,仔仔细细打量着宜修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