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心中一动,不敢抬眸。
胤禛却点点头,“太后说的是,如今弘历已然大了,阿哥所的奴才伺候不尽心,且弘历在行宫生活向来惯了,如今到宫中,却也该由一位好养母,着手抚养着。”
太后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宜修,缓缓道,“既然皇上能有这个心思便好了,哀家也是和皇上提一嘴,最近后宫不太安宁,皇后也有责任。”
宜修赶忙回话,“太后恕罪,儿臣确有不周之处,已经加紧弥补,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出现了。”
见她言辞恳切,胤禛忽然道。
“弘时学业不精,心思不在学业之上,皇后也可多历练一番。”
果然皇上提到三阿哥昨日之事。
宜修赶忙说,“齐嫔死后,三阿哥一直郁郁寡欢,从前在景仁宫中抚养之时,臣妾一直严格教育,只怕是现在到了阿哥所,所以这次懒怠了吧。”
胤禛点头,“孩子心性总是顽皮,弘时本性极善,皇后要多加引导才是。”
“可需要臣妾将三阿哥接回景仁宫抚养?”
听见胤禛这样说,宜修立马接话道。
说完心中便有一丝后悔。
方才太后还在说起四阿哥的抚养权一事,自己却对三阿哥如此着急。
胤禛顿了顿,只是淡淡道,“此事不急,且先让他在阿哥所再待一段日子,朕也会多去查问他的功课,皇后还是先想着在众嫔妃之中,给弘历择选一位好的养母,朕也会多想想。”
见皇上并未怪罪,她这才心安下来,端庄道,“是。”
却丝毫没有看见,太后那边传来的一丝打量之色。
“此事皇后且得当心办着,皇上子嗣稀薄,是中宫之责,皇后回去之时,多去螽斯门拜拜,也算是为莞嫔腹中之子祈福了。”
太后冷冷开口,看向宜修。
听闻她话中意思,宜修低下脸,垂眸,“太后说的是,臣妾这就去办。”
随后缓缓抬起头,扫了一眼胤禛的表情。
只见胤禛表情只是如常,并没有想要帮她说什么的意思。
如此,宜修只能默默低头,退下,“儿臣告退。”
“嗯。”太后目送着宜修出去,随后这才看向胤禛。
胤禛正端着茶送入口中,表情莫测。
“前朝事忙,皇帝忙碌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切莫操心过度。”
太后开口。
胤禛放下茶杯,直直地看向自己尊爱的皇额娘。
看着她眼底的几分动容,和掩饰。
他知道皇额娘要说什么。
他只淡淡,“前朝确实忙,可归根结底却也只为了一件事,如今隆科多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太后眼瞳一颤,眉心不觉皱起。
她知道,自己的预感是真的。
这是所有结局里面最坏的一种。
皇帝,当真容不下隆科多。
“皇帝从登基以来,便是隆科多和年羹尧扶持左右,如今年羹尧跋扈已久,隆科多倒也还算乖觉,若是早早地除去隆科多岂非打乱多年制衡之术?”
她以前朝制衡一事说起,想要保全隆科多,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如今皇帝已有了想要动隆科多的想法,便只能多拖一点时间便是一点时间了。
说完,见胤禛表情淡然,又继续道。
“或皇皇帝等到着手完年家之事后,再料理隆科多,也不迟。”
可她却没想到,胤禛接下来的话,叫她诧异。
“上月,年羹尧平定江南暴徒,便上书予朕,自请交兵,且明指多数家奴难任官职,让手底下的半数家奴辞官,并让朕指派更有能耐之人上任,且京中从前他得罪过的大臣,他都一一交好。”
“如今朝中,年羹尧名声大改,反之隆科多一落千丈,许多从前他干的事也有了眉目。”
胤禛一番话说完。
太后眉心聚成了一道小山。
她并未想到竟会如此,年羹尧这么做,放出了手中的权利,让皇上自然是放心的。
且如此做反倒显得隆科多形势不轨。
如此这般,太后已然无言,她思来想去,便又道。
“如今允?被皇帝囚禁宗人府,若是此时再将隆科多和年羹尧逼上绝路,只怕皇帝会落下个狡兔死,走狗烹之名声,毕竟他二人到底也是扶持皇帝登基的重臣,皇帝又何必干净杀绝。”
无法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