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干笑了一身,“太后昨儿不是嫌这药苦口么,嫔妾便让温太医加了一味梅子酿进去,一同熬煮,这便才有了酸涩的味道,太后再尝尝是不是苦味也淡了许多?”
听见她这么解释,太后便咂吧嘴。
最后嘴角化开一抹笑来,“果真,从前药就算是咽下去了,回味也是苦的,如今口味变好了许多。”
如此,便没有多疑心。
沈眉庄体贴的伺候着太后将药服下。
用过药,太后舒服的靠着。
又和沈眉庄绵绵的聊着宫中的事情,说六阿哥最近笑的很好,见了人便笑,说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功课不错,还有温宜近来爱打扮了,和娘娘们讨要了些簪子去。
太后含笑听着,听累了便阖上眼,沈眉庄便不说了,帮着掖好被子,服侍太后躺下。
就出去了。
竹息送沈眉庄到门口。
竹息道:“多谢惠嫔娘娘有心伺候着,若是惠嫔娘娘不来,只怕这寿康宫没点热闹了。”
“姑姑何必客气,太后待我亲近,为太后尽孝是本宫该做的。”沈眉庄点头。
“为太后尽孝,也得看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只习惯惠嫔娘娘伺候着,这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还不肯让她伺候呢。”
沈眉庄淡笑着,“姑姑这话便是恭维我了。今日还得空,我去看看六阿哥,一会儿等晚上的药熬煮好了,我再过来。”
竹息欠身送她,“奴婢恭送娘娘。”
“姑姑快些伺候太后吧,我就不叨扰了。”
沈眉庄走后,竹息候在太后身边。
太后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这些日迷迷糊糊的睡着,有时候醒了就和竹息说说话,随后又睡着了。
睡得断断续续的,想要睡个好觉,却也很难。
尤其是这次,不知太后梦见了什么。
嘴里时不时呢喃着——
“不要……乌拉那拉氏一定要保住。”
“后位…后位。”
“老十四,老十四……”
起初竹息只是以为太后想起了年轻时的伤心事,毕竟病中多思,她倒也没怀疑什么。
而后,太后开始说些最近的事。
“杀了瓜尔佳氏,不能让他……”
“皇上的心思,不在她。”
“不能让皇上疑心宜修。”
竹息满脸疑惑的听着,睡梦中的太后脸色越来越差。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太后便又醒了。
太后醒来,如同身子浸在水里一般,满身冷汗。
竹息赶紧去吩咐人,帮着太后擦拭干净身子,换件衣裳。
随后又请了温实初过来诊脉,温实初继而又开了一副方子。
如此连绵好几日,太后一直梦中不安。
可偏身子疲惫地紧,却又想睡,不过好在温太医的方子起了作用。
太后的身子日益好了起来,只是梦魇的毛病却没完。
今日天气不错,日光高照,风虽是凉的,但好在阳光和煦。
太后好容易清醒了些,她用过膳,便在和竹息闲谈。
竹息说起这几日太后的状况,暗暗埋怨温太医:“从前太后是没有着梦魇的毛病的,虽然温太医的药吃了有用,可是这夜夜梦中折腾却半点没有好。也不知是用心了没有。”
“你也莫要怪太医无用,哀家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最近梦到的都是一些陈年旧事,老了,从前的事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哀家面前闪过,思念的人多了,梦到的也就多了。”
太后靠着,偏头含笑。
说着竹息便要抹眼泪,“太后心肠软,顾及旧人,但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如今都快走到油尽灯枯的那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太后叹气一声,随后又一字字说道。
“这些日子梦见这么许多,很多事哀家也下定决心了。”
“太后吩咐,奴婢一定记着。”
“如今纯元旧事再度重提,此时哀家虽知道不是宜修干的,可实难洗脱,加上瓜尔佳氏的污蔑转告,只怕帝后决裂,走到势不两立之地。”
太后咳了咳,继续道。
“原本哀家想要查清楚瓜尔佳氏幕后真凶,可如今哀家的身子只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此事闹得帝后猜疑,是瓜尔佳氏之错,吩咐下去赐死瓜尔佳氏。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了。”
“可是……”竹息有些犹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