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大的商人堆起满脸笑意,向身边正在检查的军士悄悄打听。
军士们相视一笑,其中一人摇头苦笑,回答道:“这家伙啊,可是朔风城里出了名的穷酸,身上连一丝油水都榨不出来。”
另一人接着补充道:“他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在这城里连根草都不如。也不知钱仵作看中了他哪点,居然把西厢房租给他爷俩住,还当了他的保人。若真能从他身上榨出半文钱来,那朔风城早就遍地是黄金了。”
商人们本以为这少年出身城内某个世家大族,在城外遭了劫而已,才让守城官免于检查。
原本还打算打听清楚来历,或许还能结交一番。
但一听他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屁孩,便纷纷失去了兴趣,只得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检查完放行。
然而,先前被陆觉撞到的那两人,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其中稍矮的一人低声对同伴说道:“师兄,他身上怎么会有能石气息的残留,莫非昨晚——”
“噤声。此地人多嘈杂,等进了城,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谈。”
高个儿对矮个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太招摇。
穿过热闹的早市,飞羽楼出现在陆觉眼前。
他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只见大堂内人影稀疏,仅有数位等活的信客在低声交谈。
此刻时辰尚早,那些寻求帮助的雇主们还未纷至沓来。
一楼大厅中,一些信客已早早地聚集在此,他们或带着谄媚的笑容向管事打探今日的雇主,或站在布告栏前,注视着那些赏金微薄却难度不小的任务,脸上流露出无奈与期待。
还有些人则无所事事地坐在大厅四周的椅子上,闲聊着打发时间。
陆觉刚踏入大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便被一个急匆匆进入的壮汉撞到了左肩。
他本以为会传来一阵剧痛,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左肩并没有任何感觉。
他默默地让开,注视着那名壮汉怒气冲冲地走向二楼。
这时,一位似乎与壮汉相识的管事笑着迎了上去。
“真是倒霉透顶。昨夜外出送个寿帖,竟被野狼围攻。好不容易脱身,又碰上吴千户那厮,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
看到管事迎了上来,壮汉停下脚步,向对方抱怨道。
陆觉原本打算立即寻找陈管事领取酬劳,但听到二人的对话似乎与昨夜之事有关,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嘿嘿,看来吴千户是在盘问昨夜城外的那道天外流火吧?”管事嘿嘿笑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难道城里也看到了?”壮汉惊愕地问道。昨夜他从卢家堡归来时已是深夜,确实曾目睹那道流火划破夜空。
那光芒与常见的流星相似却又有所不同,透着些许古怪。然而他并未深思其中的缘由。
“那可不。昨夜陈县令还亲自过来询问此事,今晨城门也加强了戒备。夏国人狡猾多端,不得不防啊。”管事回答道。
听到这里陆觉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所见并非梦境。
那长蛇般的火光恐怕是观察到异象后,匆匆赶来的城外驻军,山贼绝对不可能那么招摇。
随着大厅里人声渐起,陆觉不想过于引人注目,便悄悄地走到一扇刻有“?”字符的房门前,轻轻敲三下。
“请进。”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觉推门而入,只见陈管事已笑盈盈地站起身来相迎。
而在昨晚中年人曾坐过的位置上,此刻正坐着一位素衣少女。
她面容清秀绝俗,全身雪白唯有黑发如瀑,一看便知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此刻她面色稍显凝重,抬头望向进门的陆觉。
“宁小姐,送信的人已经回来了,我来替您验一下玉。”陈管事恭敬地向少女说道。
陆觉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半块玉佩,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这块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它关系到他接下来几天的生计。
然而此刻他却发现,衣服口袋中惠然交给他的另一块玉牌不翼而飞了。
也许真如那和尚所说,自己与那块玉牌无缘吧。
不过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
有机会出城时再沿着原路寻找,说不定是遗落在了坟地。
陈管事眯起双眼,将两块碎玉沿着边缘小心翼翼地合在一起。
确认无误后,他将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