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对话,仿佛是鸡同鸭讲,彼此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
而此刻的飞羽楼内,陈管事火急火燎地推开了一扇贵客室的房门。
掌柜正站在那里,赔着笑向一位衣着华贵的商人解释着什么。
见陈管事没经人通报就擅自闯了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事如此惊慌,难道不知我正在款待贵宾吗?”
掌柜略显愠怒地瞥了陈管事一眼。
陈管事此刻已顾不得平日的稳重形象,他急匆匆地说道:“我差点忘了告诫小陆子,万不可向雇主索要跑腿费。任务完成后,我们飞羽楼会私下给予他应得的报酬。”
掌柜闻言,面色骤变,惊觉自己的疏忽。
都是因为那名少女急匆匆地将小陆子拽走了,让他没来得及交代这重要的事。
“那孩子,该不会真的胆大到直接向衡门的人索要费用吧?”
掌柜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尽管房间里摆放着解暑的冰块,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他确实有可能这么做。”
陈管事叹息道,“你还记得上次有个客人找去望君涯的向导吗?那是小陆子接的单。客人想赖账,结果小陆子把他扔在半路,让他迷了路。
最后被一个路过的商队发现时,那客人已经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得以生还,之后还去官府投诉了我们。”
听着这桩飞羽楼人尽皆知的往事,掌柜的心情更加沉重。
但二人已经出发很久,现在想追也追不上了。
如今,他们只能听天由命,飞羽楼的前途全寄托在陆家少年的一念之间。
“什么?你不给钱?还要我感谢你?”
陆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顶着烈日为她带路去坟地,还冒着被脑中那个怪人发现后惩罚的风险,没想到连跑腿费都没有。
被人白嫖,是一名信客受到的,仅次于任务失败的最大羞辱。
这少女显然是踢到铁板了,敢占自己的便宜。
只见陆觉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你在飞羽楼发布了委托,就得遵守飞羽楼的规矩。我带你到地方,你付我钱。二楼的任务,不低于五百文!”
少女愣住了。她这些年出来办事,只要亮出衡门的信物,人们都会争先恐后地为她效劳,从未有人敢提报酬。
是她弄错了规矩,还是这尚未开化的边境乡民没见过世面,见钱眼开?
然而,身负师门重任的她,不得不强压住怒气。
扭扭捏捏翻遍了全身,也只找到百十文钱,这与陆觉的要求相去甚远。
她的脸涨得通红,一咬牙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咬着嘴唇说道:“你知道为衡门办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将来你有事也可以找衡门。而且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你信得过我的话,今晚我到飞羽楼,把剩下的都补给你,这根簪子作抵押。”
少女眼中已有一丝哀怨,态度明显比刚才软了很多。
衡门?当这个词再次出现时,陆觉突然想起了那个信封上的“衡”字。
他在那些史书里也曾读到过关于衡门的记载,但写书的人总是含糊其辞,似乎对这个门派保持着某种刻意的敬畏。
不过,不管对方身份如何高贵,都不应该赖账。
如果对方不肯给钱,他今天就又白忙了一场。
看到对方眼眶里已经似有泪水在打转转,陆觉更加心烦意乱。
因为母亲曾经告诉过他,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不要轻易相信动不动就流泪的人。
“算我倒霉,浪费了大半天时间。你找别人吧,我不伺候了。”
陆觉不想再跟少女啰嗦,一头扎进水里向对岸游去。
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举动,想下河追又担心沾湿衣裳。只得焦急地在岸边跺脚,却束手无策。
当陆觉游到对岸回头看时,只见少女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
坐在岸边,陆觉开始旁若无人脱起了衣服。
吓得对面的少女花容失色,赶紧捂住了眼睛,又怕陆觉突然消失不见,时不时从手指缝中瞄过来一眼。
陆觉不慌不忙拧干了衣服上的水,穿上裤子,将上衣搭在肩头,站了起来。
“下次雇我时记得先付酬金哦!江湖再见!”
朝着对面扮了个鬼脸,便扬长而去,只留下少女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