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综合能力,苏蘅确实比身为长老的师兄们强不少,但还是太年轻了。
衡门这几百年,她是第一个在二十岁之前就接掌宗门的。
上次这么年轻就掌管衡门大小事务的,还是开山祖师。
调息好的黄长老,来到受伤的长弦身旁,施展本门医术,帮她暂时止住了伤口的流血,但止不住少女满脸的痛苦。
陆觉呆呆地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看向接受着治疗少女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方虽然跟自己多有不合,但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眼睛受了重伤,也又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
偶尔对上少女旁一直陪伴的少年的眼睛,眼神中满是责怪。
心有亏欠的陆觉,不由得又低下了头。
仿佛看透了陆觉的心思,脑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垂头丧气干嘛,是男人的话,以后找办法治好她就是。我认识——小心!”
就在陆觉陷入胡思乱想的时候,怪人的提醒震让他一愣。
抬头一看,只见苏蘅以超越鬼魅的身法朝自己扑来,转身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像老鹰抓小鸡,一爪紧紧钳住陆觉的天灵盖。
今天这是第几次被她捉住了?
其速度和身手,远在那个叫燕鹤的之上。
“小陆觉,还记得姐姐刚才和你说的话么?最后问一次,天物是不是跟你有关?”
—张冷若冰霜的美人脸,又一次贴在陆觉脸前。
对方呼吸的气息,都吹到了自己鼻子里。
看着月色下紧盯着自己的异瞳,陆觉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想赌一把。
赌这个女人不会下死手,因为自己有她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他还在赌。
赌这个女人真下手时,脑中的那家伙,会出手阻止。
苏衢看着并没有被自己的突袭吓到的陆觉,怔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今天到底怎么了?
从见到城门口那块石碑上的字迹开始,自己的情绪就有些不同往常。
先前还斥责弟子对普通人出手,自己却也破了规矩。
苏蘅见陆觉并不答话,轻哼一声,便伸出另一手,拨开他头顶的头发。
仔细寻找,确实没有找到戒疤的痕迹。
又捏了捏陆觉的脸蛋,不像戴着人皮面具。
看来不是隐藏身份还俗的高僧。
据她所知,佛家是有门独特的童子功,练到一定境界可以延缓衰老,让三四十岁的人看起来都像十多岁。
可明显眼前这个,没有伪装。
验证完心中所想,苏蘅缓缓放开陆觉,向后退了数步。
“既然不愿意说天物的事那就算了。自己是佛门哪宗的俗家弟子,总可以说吧?据我所知,佛门五宗年轻一辈中,你这个年纪的,没有谁能横练金钟罩。”
“我真不是什么佛宗弟子,就是皮糙肉厚运气好点——”
话音未落,在众人惊呼声中,陆觉突然感觉后心一阵剧痛。
仿佛被重物击中一般,陆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数步扑倒在苏蘅的怀里。
忍着剧痛回头一看,一名怒目圆瞪的白衣少年,正被几个人死死拉住。
陆觉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从背后偷袭。
看来这些所谓的大宗门里,没有几个好东西。
“安诚!为何偷袭别人?”
苏蘅扶起陆觉,面色一冷,怒斥被众人拉住的白衣少年。
“他明明会武功,还隐藏身份让弦儿替他挡招,到底是谁卑鄙!”
少年怒发冲冠,恶狠狠地盯着擦拭嘴角鲜血的陆觉。
“他要真是高手,会被你一个力徒小辈打得吐血?”
看到面前的一滩血迹,名叫安诚的白衣少年也清醒了下来,面色渐渐羞愧,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搞错了。
但对方明明可以硬接力师钻心一掌毫发无伤,怎么可能被差好几个境界的自己伤这么重?
苏蘅说完,刚想将陆觉扶起,但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她伸出去的手,却被眼前这位倔强的少年,啪的一声抬手打掉。
“不用假惺惺的,咳,咳,我自己站得起来。”
陆暗勉强支撑着身体,一步步挪到那棵百年大树旁半倚着,喘着粗气。
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五脏六腑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