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觉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一用力,就会有什么东西从裤裆滑落下来。
这已经是今天中午第七次了。
终于又蹲上茅坑的他,还是饥饿感十足。
“你们这儿的食物,确实与众不同,调味上还是下足了功夫的。”
刚刚蹲下,脑中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陵光,原来是你捣的鬼?”
数不清拜访茅厕几次的陆觉,终于反应了过来。
身体的异常,八成跟这家伙有关系。
“哼,还不是昨晚为了催动金水衣救你,导致消耗过度,现在借你身体吃点东西恢复下而已。”
陵光的言语,显然并不在意陆觉的不满。
陆觉这才明白,自己能承受那老头雷霆一击的真正原因,原来是身上这件透明流动的宝衣。
“催动一次后我就消耗过度了,那个叫苏蘅的女子就在近前,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刚刚感知到你在进食,就稍稍帮了你一下忙,加速吸收了而已。”
“加速?难怪今天吃多少肚子都不撑,而且动不动就得往茅房跑,现在屁眼都还是火辣辣的。”
终于锁定罪魁祸首了。
“怪就怪这里的食物能级太低,你吃多点我好攒着应对特殊情况,也可以从容得多。昨晚那把仿制尺子激发出的灵能太少,只够金水衣勉强用一次。”
攥着口袋里的小球,眼前的虚影,果然比第一次见凝实得多。
“陵光,我一直有个问题,那晚你为什么会到那片坟地?”
看对方精神似乎好了些,陆觉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不是你放置诱饵引导我来的么?”
陵光被陆觉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陆觉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让陵光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本来只是路过,没打算降落在此。只是在高天之上,远远地被坟地里双色标记吸引而来,落地后才发现只是个诱饵。”
诱饵?
就在陆觉好奇心大起,还准备细问是何物时,茅房的木门吱呀一声,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陆公子,您上完了吗?“
一个厨子捏着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看出来有那么一丝丝不太情愿。
陆觉久久未归,许呈有些不放心,便打发先前报信的厨子过来看看。
毕竟当年大陆上有一位国主,因为上茅房时间长,腿蹲麻了掉坑里溺死了,周国还专门派了使臣前去吊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碍于身份,许呈也不便亲自来查看,就打发了一个厨子过来。
“舒服了舒服了,马上就过去。”
等陆觉回到饭堂,眼前的景象足足震撼了他一整年。
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上面摆放着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碗碟,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印象中,只有本州几大有名的世家,每三十年一次的大祭才会如此隆重。
记得上次陈家大祭正是去年,陆觉有幸送信路过,受邀吃了趟流水席。
祭祀的对象他根本不关心,只知道祭祀有个名称,叫什么涂山祭。
那是他自有记忆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但过了今天中午,那次只能屈居第二了。
许呈站在桌旁,一见陆觉进来,眉眼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贤侄,我让后厨又添了些小菜,你尽管吃,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用顾忌。”
说着话的许呈,心在滴血。
这么多饭菜张罗下来,自己那点微薄的薪俸,也不知道能撑几次。
但那封带有衡字的信,背后所具有的能量,让他砸锅卖铁,也要照顾好面前这个少年。
长年混迹官场的他清楚,只要陆觉按部就班顺利入了衡门,未来自己可是前途无量。
过往几十年周国数任宰辅,超过半数都曾在发迹前,接到过类似这样的信。
这穷乡僻壤,他已经待够了。
思念那个繁荣富庶的王城,还有几年见不上一次的夫人和孩子。
在这个地方,只有通过读书,与先贤们隔空对话,才能稍稍宽解他的无聊。
只要把这少年顺利送进衡门,调回王城,也不过是衡门门主的一句话而已。
午后的会客厅内,寂静得很,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许兄,今日有些心绪不定啊,这可不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