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赵义因伤从边境返乡,找不到合适的活又不愿意种田,整天跟一帮狐朋狗友一起鬼混,很快就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是靠着勾上了城西张员外家的女儿,“英雄救美”获得了别人的好感。
所谓英雄救美,就是喊几个朋友假扮劫匪,打听好张员外家出门烧香的日子,演了一出好戏。
没想到真的博得员外那不谙世事的闺女好感,两人私定了终身。
眼见生米煮成熟饭,女儿寻死觅活的非赵义不嫁。
赵义又跪在自己面前,赌天咒地发誓对女儿好一辈子,张员外只得勉强同意了这桩婚事。
婚后张员外出手,帮他还清了外债,又替他谋了份不错的差事,总算是在朔风城站住了脚跟。
结果有一次在醉风楼喝醉了酒,把当年“英雄救美”的真相吹嘘了出来,被好事之徒告诉了媳妇儿。
回家后又是一顿安抚,这几年偷偷攒的私房钱一文不少,全都交了上去,才勉强哄住了。
从此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软肋始终被捏着。
赵义也不顾得跪在地上的钟娘娘俩,跑到大门后向外喊道。
“媳妇儿误会呀!我等事情办完,回去好好向你解释。”
“解释?不用解释了,现在就回家和离!”
门外的女子带着哭腔,转身便走。
赵义顾不得许多,忙向刘夫人做了个揖。
“夫人,今天真对不住了,明个儿开始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顾不得刘夫人的阻拦,赵义慌忙打开大门,向女子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到大门打开,许呈瞥见一妇人跪在院子中央,宁琳则已昏倒在地上,抬脚便准备进府。
“哈哈哈,许大人,你没有官府的搜查令,敢强闯宁府?也不抬头看看,宁府上面的匾额,是谁题的字!”
刘夫人看许呈准备硬闯进来,不怒反笑。
听到此话,许呈一愣。
小小的一座府邸,难道是什么禁地?
抬头一看,发现匾额上的字确实有些熟悉。
上次来贺寿时就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突然一道闪电从许呈脑中划过。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陆觉啊陆觉,你小子差点害死本官。
许呈总算想起来了,这个匾额上的字,在许家中封存的王旨上曾经见过。
正是当今周王的字!
姓宁,姓宁,朝中也没有宁姓三品以上的大官啊。
许呈脑筋飞速地转动起来。
突然想起来,周王有个宠妾叫宁妃,曾听自己夫人闲聊时说过。
许呈有数了,心中萌生了些许惧意。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立场,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正是不用刻意,就可以摆明自己支持衡门态度的时候。
想打瞌睡,真有人送枕头上来了。
“匾额上的字,恕本官孤陋寡闻,看不出来。今天我是要来找一样东西的。”
许呈说完,便抬脚要往里闯。
刘夫人一看许呈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赶忙拦在门口。
“许大人跟你明说了。我家大官人的嫡亲妹妹,正是当今王上的宠妃。”
刘夫人脸上不无得意。
这么硬的关系,也是宁家这些年稳居朔风城第一世家的底气所在。
当年宁家,只是本地一个二流家族。
某次周王北巡时,看中了在溪边浣纱的一位宁姓姑娘,宁家便攀上龙附了凤,一举越过其他数家,坐稳了朔风城第一世家的位置。
听到刘夫人的话,原本跟着许呈一同过来想抖抖官威,顺便敲点竹杠的县学差役们,顿时有些慌了神,在心里盘算开来。
许大人啊许大人,今天您想拆了哪座庙都行,可别把我们搭上。
您出身京城望族,混不下去屁股拍拍,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当官。
我们这些差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背后还有一家子老小。
得罪了宁家,以后怎么在这条街面上讨生活?
几名差役纷纷面露退色。
刘夫人看到他们畏惧的表情后,一阵冷笑。
“官爷们不知道是要来找什么,尽可以进来找。但要是最后没个说法,别怪妾身一纸诉状告到王城内廷去。”
刘夫人让开半个身子,做出了一副请君入瓮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