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红着眼眶,哽咽着问道:“许思,你有没有办法出去?我想回家。”
许思摆了摆头,于是她立马自己抹干了眼泪,端起饭碗,开始吃起冷饭冷菜来,许思又是一阵恍惚。
吃饱喝足后,她坐在书案处,随手书堆里掏过来一本的书,翻了两页,又掏过两本,翻了几页,好奇地问道:“为何会有这么多话本子?”
许思坐在火炉边,架起撑子煨上水后回道:“怕你无聊。”
百里南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抬眼看向他:“这么说你是早有预谋?”
“也不算。此地本就是为了我们俩隐居而准备的,这些话本子在此处已经放上许久了。南南,你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带你来这里是吗?你坐过来,我说与你听。”许思抬头看向百里南,向她招了招手。
百里南起身坐了过去,他满眼含情地凝视着百里南,轻声说道:“就是为了圆个梦,那未尽之梦,南南,你陪我几个月,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百里南在心里暗暗骂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歌姬吗?还是秦楼楚馆的风尘女子?许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第二次给我下药,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但是,她思索了一刻,觉得如今之计也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再寻找其他的突破口。于是,她的目光落在那幅画卷上,语气平淡地说:“你又何必如此?”
“我没办法。”许思顺溜回道。
“那好,在这山上也挺无聊的,我看到屋外有些木头,我想要个你花厅里的那种八角花灯,瞧着你丹青不错,要不,你帮我做一个吧?”百里南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真诚地看着许思,声音温柔似水。
许思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嘴角微扬,欢喜道:“好,我明日就开始做。”
“我想今天就开始,你那个侍卫叫什么名字来着?”
“曾术。”
“叫上他一起吧,我想要两个。”
许思应下后便出去叫曾术了,过不时曾术抱着几根木头棍子进来,二人便开始忙活着。
百里南白日里早就睡饱了,坐在火炉旁,盯着正七手八脚忙碌着的二人,曾术削着木头刻着花纹,许思描着丹青,百里南则悠闲地喝着茶水。时不时还跑去捣乱一下,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重画,我想要那种彩色翅膀的凤凰,还得加些祥云纹路。
晨曦,百里南看着已经双眼通红,疲惫不堪的两人,打了个呵欠,捂着口道:“天都亮了,你们累了一夜,歇下吧,起来后再弄。”
二人怏怏儿地起身,游魂似得。曾术出了门,许思却朝着屋内的床上躺去,百里南目瞪口呆,皱着眉,看着已经躺进锦被的人,心中想着他不会一直都睡在这张床上吧?真是令人头大。
许久后,她轻声唤了几声“许思”,见他没有反应,披上披风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外面依旧冰雪一片,她慢慢下到雪地,踩上去,发出“咯吱”声,半膝盖深的雪,才走几步,腿部便传来刺骨的冷。
忍着冷,来到那株梅树下,抬手拍掉枝头的积雪,折下一枝梅花,往回走。
此时,许思正站在窗边,从窗上的缝隙看着这一切,他本就没睡着,见百里南非得叫他们二人连夜做花灯,他便留了个心眼儿。现下,见她并不是逃跑,放心了些,见雪中的女子折了花后准备往回走,便将窗掩上,又躺回被窝里。
许思觉得没错,她真的是准备跑的,只是刚踏上雪地的那刻,她便知道,即使自己跑了,大抵上也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想了想,见那梅花好看,便去折了一枝回来。
回到屋子,百里南找到一个喝光的酒瓶,坐在书案处将梅花插进里面。这枝梅花,还有一少半打着花苞,约摸着还能看几天。她盯着瓶中的梅花,伸出手摸了摸花苞,陷入沉思,她在想怎么样才能下山,还有许思,若是对她做些什么,她又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便困意来袭,撑着头半合眼看了一下床,嘀咕着自己打死都不会上那张床。拖着身子前去将披风拿来,盖在身上趴在书案上睡去。
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悬在床上的罗帐。蓦然坐起,还好,身上的衣物还是穿着的。又转身看向书案处,许思已然慵懒地坐在书案处看着书,那支梅花被他插进了一个好看的花瓶里。
百里南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懵了懵,哑着嗓音问道:“我怎么在床上?”
“案上冷。”许思回道。
“那你睡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