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握着百里南的手松开了些,她说:“我大舅在京州给我寻了个差事,我去了便有钱帮我姐姐医治她的眼疾了。所以,今日只是与你来道别,这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日,南儿,你且保重。”
百里南将冯秀送上马车后,见着马车缓缓驶离,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冯秀的大舅其实早就喊她去京州,可那时她并不敢去,毕竟她自小连埴县都没踏出过,她可不敢去那么远的地方。
可那日她去肖方尘家,见到付晚与肖方尘你侬我侬,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便再也没去过他家。而是给大舅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愿意去京州。
过几日后,肖方尘差人给百里南送来信,上面写到孔清璃被高示生夫妇赶出了家门,被赶出去时就只让她身着里衣,什么都不许她带。
百里南很是为孔清璃感到不值,如今藏书阁也全是流言蜚语,而她自那以后也再没来过藏书阁。
百里南觉得她虽然可怜,但又极其可恨,便写了一封信给肖方尘,随信附了二两银子,托他将银子拿给孔清璃。
后来,在藏书阁时还能偶尔遇到高示生,他每每看到百里南都会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
就这样又过了两月,逐渐入冬,关母又差人送来了好些木炭。
百里南自觉受了关母许多照顾,每每对她言谢时,她都道自家人不必如此客套。
关母见她一人住在此处,总是担忧,给她送了好几次丫头,百里南都拒绝了。她推脱说自己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关母也是身边从没丫头的人,能够理解些百里南,便慢慢的不再给她张罗了。
百里南想趁着年关将至,备下一份年关礼送给关母以表感谢,思来想去,她觉得可以书写一幅百寿图给她,写好后,裱好了放进书房的格子里,待到年关再送与关母。
关北轩又从京州给她寄来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百里南将这些小玩意儿搬进书房后,一件一件的摆放在了书架上,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墙,心生欢喜。
拆开他写的书信,里面也尽是对百里南的思念,他偶尔还会附赠一首小诗,百里南每每读起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日,天下起了小雪,晚间时地面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百里南披了件披风提着灯笼去到前院,她闭上眼睛抬起头感受着雪花飘打在她脸上,而后又扬起手接过雪花,她觉得若是往后的日子都是如此,那也未必不可,平静且安宁。
正在这时,后院翻进来了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到一间屋子,打开门,进去后,便倒下了。
百里南回到书房,在炭盆边烤着火,翻看着话本子,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越来越冰凉。
看到盆中的碳已经燃烧的七七八八了,又瞧了一眼一旁放碳的篓子,里面也空了,便提着灯笼去到后厨准备再多拿一些碳过来。
可到了后院,发现雪地上有一串脚印,且脚印旁还零零散散的有些红色血迹,她心中咯噔一下,想着不会是闯入了什么歹人吧?
她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朝着脚印寻去,发现脚印到了柴房门前便消失了。仔细查看地面,还有几滴血散落在柴房门口,柴房的门并没有关实,百里南则将灯笼放在一旁,在门口的柴堆里拿起一根大木头。
缓慢的推开门,只见一个人呈大字型的趴在柴房的地面上,百里南用木头戳了戳他的背部,他丝毫没反应。
她想看的真切些,便去到屋外将灯笼捡起,再次进去后,提着灯,看见了散落在那人旁边的包裹,用棍子戳开,里面就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珠宝。
又瞅见了他腰间的葫芦,里面一直往外面滴落着什么,将灯笼凑过去,看见葫芦滴落的液体,已经将他的衣衫染红了些,顿时明了外面的血,并不是真的血。
百里南又用棍子戳了戳地上的人,还是没反应,她心想不会是没了吧?顿时有些害怕。
突然旁边的包裹散的更开了,她又将灯笼凑近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叠小画像,拿起一张看了看,嘀咕道:“这上面画的,怎么这么像我?”
她一个激灵,皱着眉头来到那人身旁,攘了下他的头,没攘的动,便放下灯笼,双手用力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将他翻过来,她起身拍了拍手喘着粗气,拉起他左边的手用力扯着,想将他翻转过来。
只听见地上的人哼哼几声,虚弱的喊道:“别扯了,别扯了,再扯就要断了。”
百里南见他有了反应,停下动作,那人艰难的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