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罚我禁足两日,我便晕了一日半。
不算亏。
再睁眼的时候,正好对上一张靠近放大的俊美面容,他眉眼深,那灰色瞳孔像狼一般,只专心致志地盯着我。因靠得太近,散落下来的一缕黑发,似乎都要落在我的脸上。
我吓了一跳。
不过那双眼的主人,反应明显比我更大——宋星苒几乎是原地起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险险稳住身形,脸上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好似很慌张一般。
我:“?”
被吓到的人应该是我吧?
宋星苒这幅反应,一下让我生出了合理的推测来——
“你刚刚对我下咒了?”我狐疑道,“这么心虚?”
宋星苒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忿忿不平地问,“你觉得我是会对你下咒的人?”
“……”很是吧。
“而且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只是想凑近看看你——”
“……”听上去更可疑了。
我看着宋星苒那微微涨红的面容,眼底还算清澈正直,姑且相信他没做什么、或者没来得及做什么,只是想近距离欣赏一下我病气沉沉的狼狈模样。
不过思及此,我忍不住掀起眼看他一眼,从床头坐了起来。
他不去找舟微漪,来我床边坐着等什么,对看我的笑话就这么有兴趣吗?
我心底这么想着,嘴上仍旧很多余地问他,“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宋星苒看了我一眼,脸上表情莫名有些别扭的纠结。他不答我的话,轻咳一声后开口,“听说你出门玩一趟,就被个老孬种欺负了?”
宋星苒嘴欠,但是听他骂起别人,尤其是我的敌人来,还是很舒服的。
我只是有些疑惑,他这消息应该是从舟微漪口中得知的吧?但舟微漪不像是会主动提这些的人。
宋星苒那张嘴又开始闲不下来了,“要我说,你现在刚开始修炼,修为不高,外面又那么危险,怎么不多带一些人手?不要那种没用的,遇到事扛不住,最好修为境界和我差不多的。咳……你看,如果你来拜托我的话,也不是不……”
我听宋星苒提及我修为之事,便极不高兴。再加之后面他那番胡言乱语,是在嘲讽我?他明明知道,即便底蕴深厚如舟家,也难挑出宋星苒这种天资的供我随意使唤。
我打断他,“关你什么事?”
“要是没事,你去找舟微漪,别烦我。”我皱着眉,虽然现在病情大好,喉咙却仍有干涩之感,不大舒服,“我还要养病。”
我大概也是眼花,竟然看见宋星苒那样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脸上,划过一丝不知所措。
“……好。”宋星苒倒是应了。脸上神色晦涩难明,他慢吞吞地掸了一下自己的袍子,动作极慢地转身离开,那姿态很是装模作样的文雅。我心底正暗暗腹诽着他,就见宋星苒猛地又转过了身来。
他深呼一口气,倒也不再继续支支吾吾,一连串地开口道,
“我就是想说,你不必为往事挂心,我昨日去了一趟纵横宗,让他们将那老孬种逐出师门了。”
“那老孬种也不是横行霸道一天两天了,纵横宗全作不知。哼,他们手下的长老在做些什么腌臜事,他们不清楚么?还敢和我解释,此事与纵横宗无关,让我不要迁怒。在我看来,就是他们教导不力,一门派都是同流合污的东西,光让那老孬种被赶出去,我还是心底不痛快,所以大闹了一番纵横宗,那些长老的宝贝啊灵器啊什么的都被我砸了—— ”
“等等。”我越听越不对劲,宋星苒这是去纵横宗闹事去了?要知纵横宗纵使不如宋家显赫,也是修真界一大门。
舟微漪打伤纵横宗的二长老,是因为二长老先于我有龃龉,属于个人私事。
二长老又没了修为,基本等同于半个废人,只要他还有些脑子,就绝不会借着此事生事——修真界弱肉强食,他就算去追究也得不到结果。
但是宋星苒所行之事,却未免太过放纵,纵横宗再怎么说也是有名有姓的名门正派,被打上门来羞辱一番——根据宋星苒的那张嘴我很确定就是羞辱——还没有反应,就太说不过去了。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就算有什么保命的杀阵、法器也祭不出来,宋星苒毕竟不是过来灭宗的,他们还忌惮宋家,不敢下重手,否则就是结死仇了。
但同样的,宋星苒做出这种事,他们要还忍气吞声地瞒着,那就很不符合常理了。
我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