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吴斜急于求一个结果,趴在床边准备揭开这人的人皮面具,“瞎子,他一定是假冒的,你忘了我们在四姑娘山见到的那个人了吗!”
“他一定戴了人皮面具!”
吴斜的手快要触碰脸颊与脖子的交界处,人皮面具无法做到和连严丝合缝,他摸了摸,摸了又摸。
什么也没摸到......
床上的人没有戴人皮面具!
“够了,我说了,阿笙要休息,别在这吵他!”黑眼镜拉开趴在床边呆愣住的吴斜。
解语臣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眸色深深地望着床上的躺着人。
吴斜满脸都是泪水,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泪水逐渐模糊他的视线,他一步不肯让,哽咽着道:“我不信齐笙会死。”
他明明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明明,都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齐笙这样的人居然会死?
这不可能。
想到最后,吴斜甚至有些怨毒的想,凭什么死的人是齐笙?
王胖子也不好受,视线触及到床上人的心口时,心中又是一痛。
他心口处的衣服上破了拳头大小的洞,那是为了替他挡伤才被骷髅伤到。
脖子后边露出的衣领处又几个被腐蚀出来的小洞,这些重重迹象都在告诉他:床上躺着的人就是齐笙。
齐笙死了。
解语臣终于开口了:“我要带他走。”
黑眼镜头也不抬一下,只是专注地盯着床上的人,目光缱绻温柔,流连在他的面容上。
“我要带他回家。”
此话一出,黑眼镜终于舍得分出注意力了。
“回家?”
“他姓齐。”黑眼镜冷笑着开口道:“阿笙是我的人,等他休息好了,我们会一起回家,就不劳你操心了。”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两人都不愿相让。
吴斜被悲伤淹没,没心思听他俩的对话。
帐篷的门帘忽地被一阵大力拉开。
解连环在潘子从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小帐篷变得更加拥挤、狭隘。
解连环刚醒就得知了消息,霍仙姑死了,齐笙好像也没了。
原本他还是不肯相信,谁没了,齐笙那个老不死的也不会死。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像他那样的,怎么也能遗个五六百年。
可等他亲眼见到床上的躺着的人后,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
还真是齐笙!
“都先别吵了,潘子,封锁营地,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解连环彻开潘子的搀扶,缓慢地走到床边。
“三叔......”吴斜泪眼汪汪地看向解连环,下意识地想要获得解连环的认同,“齐笙没死对不对?”
他渴求可以从解连环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似乎只要解连环说齐笙没死,他就真的没死。
而解连环却缓缓躲开了他的视线,避之不谈。
“三叔......”
解连环:“齐笙的尸体,由我带回沙市安置。”
“不可能。”黑眼镜寸步不让,“他是我的人。”
“这是他的意愿,我会把他葬在二爷旁边。”
黑眼镜哑了声,整个人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他知道齐笙和二月红之间渊源不浅,解连环说的这话他没法反驳,也不舍得反驳。
解连环面色如常,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完这些话,再没往床上投去视线,转身离开了。
像是,他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弄清楚齐笙真的死了没。
令人窒息的感觉在帐篷里不断弥漫着。
自解连环那一句“由他安置齐笙的尸身”后,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这个令人不可置信的真相被血淋淋地摆在众人眼前。
那个最不可能死的人,真的死了......
胖子腿上的伤在刚才蹦跳的过程中开裂了,沁出血来,腿上的痛楚直冲脑门,他脸色变得惨白,脑门上全是虚汗。
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倒向站他身侧的吴斜。
吴斜这才注意到他的不适,“胖子,我背你去处理伤口。”
现在,绝对不能再有人出事了,他承受不起了。
吴斜咬牙背起胖子走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