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撑着下巴,两眼一扫,就看到齐将军藏在案几下紧握的双手。
他的心情远远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齐将军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将两个人扶了起来:“沈伯你们先起来,这件事我也已经有了打算。”
“这次回去,我一定会带走笙儿。”
“将军,您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军中虽苦,但到底是在自己的亲人身边,笙儿这孩子命苦,又打小没了娘,还被从您身边抱走。”
姓沈的老将是真心疼这个孩子,齐将军抬手止住了他的后话。
“您早些回去休息吧,过不了多久就能见着他了。”齐将军将人扶了起来,送出帐篷外。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放下帘子一看,偌大的帐篷里空无一人,周越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黑眼镜站起身,围着齐将军绕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
解语臣抱臂靠在帐篷口,他们俩留下来又观察了一会。
齐将军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工作狂,他的夜生活十分枯燥,除了处理军务就是处理军务。
像是有处理不完的军务一样。
黑眼镜看得犯困,正准备叫上解语臣一块走人。
突然看老古板似的齐将军突然做贼心虚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还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这神情、这动作,一下子勾起了黑眼镜的好奇心。
他挪到齐将军的背后,探着脑袋看他把掏出来的布袋子打开。
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黑眼镜揶揄地瞟了他一眼,这老小子刚才还装得多清心寡欲,现在没人不就暴露了。
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偷摸着看他相好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呢!
书信被粗粝的大掌展开,看到的第一眼,就丑到了黑眼镜的眼睛。
“你相好文化有点低啊!”黑眼镜撇撇嘴,啧啧感慨道。
一道忍无可忍的声音在黑眼镜右侧炸响。
“闭嘴!”
黑眼镜诧异地抬眸,“花爷,你怎么还窥探别人隐私呢?”
他一副我真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的表情,看得解语臣一阵无语。
“这臭小子,定是仗着我不在,荒废学业了。”齐将军笑骂着,语气满是宠溺。
他收起了信纸,将它塞回布袋里。
“诶!我还没看到呢!”黑眼镜郁闷地伸出手,却无法碰到那张信纸。
眼睁睁地看着齐将军又将小布包赛回怀里。
齐将军解开战甲,准备洗漱了,接下来没什么好看头的了。
黑眼镜和解语臣可没有看大老爷们洗澡的癖好。
两人走在荒漠无垠的大沙漠中,准备回归大部队。
走出了营地两公里,还是没见到吴斜他们,两人傻眼了。
“人呢?”
“我怎么知道。”
两人将周围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吴斜一行人。
“他们应该不会擅自行动,看来是幻境出了变故。”解语臣只觉得头疼异常,进来了这么久,可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黑眼镜倒是无所谓:“不会出问题的,那傻小子傻人有傻福。”
“走吧,回去,我倒是很好奇,那个笙哥是谁了。”
解语臣没有意见,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抬头看了眼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今晚月色很好,是满月。
吴斜,你可一定不能出事。
等天蒙蒙亮,军队就修整好出发了,黑眼镜混在队伍里,知道了不少消息。
譬如,一路上随军的将士中,如果是被强征来的,这个时候是可以拿钱回家了。
刘长就是其中一员,昨日他就拿钱回家了。
黑眼镜:“看来,吴斜他们应该是被带到了刘长那边了。”
解语臣高冷得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
他们跟着军队,走了大半个月,终于来到了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