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还有什么事么?
想想好像还真的有。
高中毕业的时候……高考完当天小聚过,不过有老师和长辈在的场合疯不起来。成绩出来之后,所有即将各奔东西的朋友们又约在一起小聚,十八九岁的年纪,对未来和人生的认知都很模糊,却也都知道这次说了再见后很可能就是永别。
一群朋友一块儿凑钱买了烧烤吃散伙饭,还买了啤酒。
都是第一次喝酒,三两罐下肚,个个喝得五迷三道,鬼哭狼嚎,又说又笑。
也不知道前因后果是什么,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可能就是单纯喝大了,一群人决定去坟地群过夜。
回想到这方骄只能捂脸,心说还用得着接着回忆吗?接下来肯定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出事”是哪种出事,撞上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人,但或许有鬼。
大晚上的,一群醉醺醺的小年轻,徒步上山寻找坟堆,结果碰上深夜吉时下葬的。
方骄倒抽一口凉气!
还好,不管当时的场面到底有多惊悚恐怖,他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唯独一点残留的惊悸感还留在心口,阻拦了他去细想。
当时躲闪中有同学摔断了腿,其他人也被各种突发事件吓得清醒了,在山上乱作一团。想打车吧,根本没有司机肯接单过来。大家很快就怂了,一致决定跟家里联系,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是方骄把电话打到方一好那去。
深更半夜,刚拿到驾照的方一好靠着不准确的定位,弯弯绕绕地开车过来,把断腿的送去医院,医药费也是她垫付的。
方骄统共就想起来这么三件事而已。
但这三件事回忆完毕,他也慢慢地垂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方骄:……突然感觉很愧疚。对不起,好姐姐。我原来真的是个傻逼。
这种领悟来得太猛烈和突然了,方骄有些承受不了。
他哭丧着脸,虽然打消了让方一好帮忙的念头,但还是习惯性地跟方一好解释了事件的前因后果,能记住的他全都说了:“……现在我就是在想要从哪里搞到课本给他。”
方一好微微侧头,认真地听完了方骄的话。
她想了想。
【就这点屁事?你最好别他〇的想推给你爹。】
方骄:“姐,你应该不至于刚巧还留着大学的课本吧?”
“考完试就丢掉了。”方一好说,不过她还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可以去问问学长学姐,实在不行的话,你把你自己的课本赔给人好了。”
方骄嘴角一下就垮下去了,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不如说,在方一好提起来之前,他就没有想到过还有“把自己的书赔给蕲艾”这个选项存在。
【真〇把狗脾气。什么东西只要到了你手里你就不肯丢,哪怕是捡着坨热〇你不肯撒手。】
方骄顿时气得捶胸顿足:……诽谤!这是……这是纯纯诽谤!我才没有捡过热、热那啥!
“我去问问同学群。”方骄不敢去捋方一好的虎须,委委屈屈地应了,又讨好地蹭过去,“姐啊,我记得你是那什么,神经外科的博士,是吧?”
这其实才是他专门过来找方一好的目的。课本的事情在手机上问一声就够了,方骄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他突然出现的超能力。
“还没毕业,不算博士呢。”方一好说。
方骄鼓起勇气,靠得更近了些,在方一好警惕起来的表情中小声问:“姐,如果我跟你说,我的脑子出了点问题,现在我愿意捐献自己给你做实验和研究用,你能发论文毕业了不?”
【……】
【〇你〇我他〇毕业……≈¥……】
【傻〇。】
“哈哈。”方一好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心平气和地说,“你还怪幽默的,方骄。”
方骄先是被她身后咕涌的怨气吓得一个激灵,再被她语无伦次然而言辞尖锐的心音吓得再一激灵,最后被她无欲无求、莲花台上的柔和微笑骇得双脚发软,不自觉地落后了几步。
“我开玩笑呢姐。那我,那我有事先走了。”方骄惊恐地说,“姐你,好好休息,好吃好喝,那个,我脑子没问题,我先前胡说的!”
他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方一好的怨气笼罩范围。
在他背后,方一好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仓皇的背影。
【〇崽子说话太混乱了,牛头不对马嘴的。】
【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