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你小时候是被人贩子绑架卖去乡村,结果你自己沿着河徒步走了十几公里到镇上,背出家庭住址、手机号码联系上家人才被救回。”
“公开的报道是这么说的。但我的记忆力很好哦,我知道真相是什么。”
“……随便你吧。”
“而且,‘在现实里寻找荒诞’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最可笑了……喂,你以为你这种十多岁精通多门外语、还没上大学就年均发一篇轰动世界的论文、一到假期就失联说是出门旅游从票单到照片到视频证据一应俱全但根本无法联络的天才人设是什么现实世界里能存在的吗?”
“你的理论不成立。高斯十九岁花了一个晚上解开欧几里得留下的困扰数学界两千年的难题。与他相比,我的智慧比虫豸还要卑贱。世上有很多天才,更有很多远超于我的天才。”方一好说,“但那不是我们的重点。作为人渣你还挺聪明的。”
“就连讲话恶毒这种设定也超级带感!”黎征橙说,“其实你是傲娇吧?”
“这种标签化他人的思维只能证明你的狭隘和浅薄。”
“再多说点,我爱听!”
“……”方一好的面孔缓缓抽搐起来,她做了个深呼吸,“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我觉得方骄的剧情开始了。”黎征橙爽快地说。
“够了,不要再用你荒诞的逻辑来解释现实了,”方一好说,“中二这种萌点现如今已经退环境了,你正在把自己变成令人厌恶的那类角色。”
话音刚落她就流露出懊悔的表情。
但黎征橙没有抓着这个话题嘲笑她,而是不屑一顾地说:“开什么玩笑,我才不需要所谓的读者和观众对我产生好感。霉菌只需要一点点阳光和好感才能活得自在,方骄和你,你们两个有一点点喜欢我就够了。拥有太多反而会被泡腐烂掉,霉菌就是这种东西。”
“……你真是用怪异的方式说出了很可怜的话啊。”方一好的语气微妙地低柔下来。
黎征橙笑了。他说:“看吧,你果然是个傲娇!”
“你的下一句话如果不是正事我就一脚踹在你的脸上,”方一好说,“放心,我只会稍微踢断你的鼻梁骨,大约是刚好需要做整形手术但不需要卧床休息的程度。”
“这么狠!”黎征橙夸张地捂住鼻梁,在方一好危险起来并作势欲抬的腿部动作中飞快立正,表情严肃,“总之就像我刚才说的,方骄有情况了。”
“我知道。他来找过我。”
“是吗?嗯,他直觉地发现自己不对劲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找妈妈,哇,真可爱。”黎征橙用一种充满爱意的口吻说。
方一好泰然自若地无视了“妈妈”这个词,命令道:“继续说下去。”
黎征橙故作陶醉地捂住心口:“你就是这种样子最让我心动……好好好我不说了。”他飞速矮身闪过方一好有力的侧踢,长发都被这条腿扇起的风吹到了脑后,“总而言之,方骄好像有点喜欢上了蕲艾。”
“蕲艾?”方一好说。
方一好一般把人分为四类:方骄,黎征橙,感兴趣的人,不感兴趣的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方骄自不必说,黎征橙……唉,尽管她看这人非常不顺眼,可厌恶里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在。说不好这种感情是怎么产生的,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方骄喜欢黎征橙,而她选择相信方骄的眼光。
至于蕲艾,那是另一回事。
方一好并不用外表评判他人,如果她是,那么黎征橙在她这里的待遇绝对会上升至少二十个百分点。她和方骄一样不太能分辨容貌的好坏,除非是面部有明显的畸形,哪怕大块胎记也不会妨碍他们看出“其实长得还可以”这点。
大部分人在她眼里都算得上“还可以”,极少数人她会承认“挺好看”。
当然,方一好也有自己的审美偏好,比如她更欣赏硬朗的男子,讨厌男人留长发,喜欢很高的类型,却又讨厌明显的肌肉。
蕲艾完美地存在于她完全无感的区间里。
然而即使这样,她的视线也会在捕捉到蕲艾后在他身上停留超过五秒。
“那♂种喜欢。”与此同时,黎征橙悠然自得地补充道,“和我的喜欢不同的那♂种。”
方一好缓慢地眨眼。
“呃。”她说,“方骄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尤克里里的进阶课程和普通的社团活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老社团的数量增多了,随时可以举手向他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