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老温家。
温立强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双腿无力的垂着,手里捧着碗稀粥大骂,“都是不孝子,整日就知道给我喝一点渣都没有的米汤。”
“天打雷劈了你们,看我动不了了,就虐待我。”
“我要去击鼓状告你们不孝!”
“你这婆娘,伺候老子都伺候不好,我要休了你!”
家里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骂声,无人理会他,只埋头吃着自己的晌午饭。
温立强头发散乱,浑身恶臭,神情癫狂,看见这些人完全不理会他,他又把矛头指向了温小雨,口中谩骂不断。
“还有温小雨那个贱人,我死也不放过她,贱人!害我!贱人!”
“温小雨,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谋害长辈,你不得好死!”
听见他骂温小雨,赵氏心中瞬间舒坦了,正想搭话一起骂,就看见温力书一脸怒容的跨进了堂屋。
“温立强你还敢诅咒我女儿!我打死你!”温力书抓起旁边草编的扫帚砸了过去。
“啊——鬼啊——”
双腿被废后就没有出过门的温力强,根本还不知道温力书回来了的消息。
看见温力书的脸,温力强惊恐地大喊,连砸过来的扫帚都不记得避开。
而心虚的赵氏看到温力书,也忍不住想起当初温小雨说的话来,也害怕地看着他,双腿发软,嘴唇颤抖。
“力书,我不敢了,求你饶了我,我还不想下去陪你——”温力强恐惧地看着温力书,双手求饶道。
虽然他现在活得猪狗不如,但总归还是活着。
一旁的温兴旺看不下去,摇着温力强大声道:“爹,大伯还没死,小雨姐姐从西山悬崖下把他救回来了。”
温立强被温兴旺这么一晃,回过神来,迟疑地盯着温力书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确定温力书真的活过来了。
“哇,大哥,你真的活着回来了。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温立强一把抓住温力书的手,极尽委屈地哭出声来。
以前大哥最疼他,什么都帮着他,从来不舍得他委屈,他也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让大哥担着。
所以一看到温力书,他就像是又找到可以给自己撑腰的人。
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顿觉委屈地跟大哥哭诉。
“大哥,你不在的时候,大嫂纵容着小雨那个孽障跟我们断了亲,害死了娘亲,还废了我的双腿,你要帮我收拾了她们啊。”
因不放心而跟着来的李氏母女,刚刚踏进老温家的大门,就听到温力强给自己和女儿泼脏水。
李氏气得想直接冲进门跟他理论,温小雨伸手拦住了她。
她想听听看,她那便宜老爹见到温力强后,会不会因为心软而拎不清地转头责怪他们。
要是他愿意维护她们,以后他就能当回温力书,是他娘亲的夫君,是她们的父亲。
要是他与他的兄弟沆瀣一气,转头指责她们,哪怕只是一句,她就可以当她爹已经死了。
他就当不回温力书,只是她在悬崖下救回的路人甲。
毕竟死了的温力书,比这样活着的他更有用。
以前她们没有爹,现在也可以没有。
如果他看重妻女,自然就有妻女。
他不看重,自然也高攀不上他的妻女。
不过,经过山洞那一幕,她对这个便宜爹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
温力书听到温力强的话,气得大骂。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
“你是欺我这些年不在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虐待我的妻女吗?”
“要不是小雨自己立得起来跟你们断了亲,今天我回来是不是要到隔壁村张屠夫那里给她收尸了?”
“要不是我女婿宽厚仁慈,收留了我媳妇和小晴,我今日回来是不是也可以看见你逼死了寡嫂?”
温力书骂着骂着,自己心酸不已,七尺大汉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自己为弟媳妇去采药摔下山崖,他们不仅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和愧疚之心,反而娘亲和赵氏还一直骂着自己的妻女是“扫把星”。
娘亲还在自己出门采药时,想要溺毙自己的小女儿。
他从前一心为了这个家,为的自己的亲人,竟然这样的狼心狗肺。
住着他赚钱盖的房子,吃着自己媳妇女儿煮的饭,还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