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沈嘉青是带着一身伤走的。
原本沈德茂去祠堂,是想着问沈嘉青究竟知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时只要沈嘉青能够先服个软,那么沈德茂也就轻拿轻放,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可父子二人在祠堂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争执声越来越大。
被赶出门外的阿吉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有些话、有些事可不是他能知道的。
听着祠堂里面的动静,阿吉越来越心惊。
几番纠结过后,最终还是选择去主院给顾氏报信。
等顾氏几人闻讯赶去祠堂时,沈德茂正在用戒尺狠狠的抽打沈嘉青。
“父亲!”沈嘉忆惊呼出声。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沈德茂发这么大的火。
见沈德茂手上的动作不停,沈嘉忆干脆直接拦在沈嘉青身前,想要替他挡下责罚。
今日之事,她作为长女,若追究起来,也理应承担一些责任!
若是要罚,那便连她一起责罚吧!
毕竟当时将沈嘉蕊抛下时,她也在场。
沈德茂的动作受到阻拦,终于恢复些理智停下了手。
喘息半晌,最终气愤的将戒尺扔到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不上沈德茂,沈嘉忆小心翼翼的将跪在地上的沈嘉青扶起。
沈嘉青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层冷汗。
“疼不疼?”沈嘉忆关切的询问着。
原本因着沈嘉青罚跪祠堂这件事,对沈德茂颇有微词的她,此时对于沈德茂却是有十分的不满。
本来这件事的错处就不在他们身上。
是沈嘉蕊硬要跟着他们出门,遇到危险也是沈嘉蕊不顾及旁人拉沈嘉绵挡刀。
落水也是她自己不小心从船上掉下去的,又没有旁人推她。
况且当时他们也是在确认沈嘉蕊无事之后,才选择启程赶回城内。
伺候的奴仆马车也一并给沈嘉蕊留下了。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不得不替沈嘉绵考虑。
沈德茂若是觉得不妥,小小惩戒一番也就得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顾氏叹息一声。
知道这父子俩肯定不是为了今天的这点小事发生争执。
但见沈嘉青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开口说这件事。
算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吩咐阿吉将沈嘉青扶回院里去。
如今夜深了,医馆也早已经关门。
沈嘉青要强,只让阿吉草草替他上了点药,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回书院去了。
沈嘉青走后,沈嘉绵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胳膊上的痛感让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刚一睁眼,知青就不停的在沈嘉绵耳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没一会就将昨晚上发生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沈嘉绵这才知道,沈嘉青被罚跪祠堂不够,竟然还被戒尺抽了。
秦姨娘昨晚脱簪请罪,一身素衣直接去了主院那边,想要替沈嘉蕊补救犯下的过错。
可惜沈德茂不在。
她的那副别致素雅、惹人怜爱的模样顾氏看不惯。
她那点呼之欲出的小心思更是直接被顾氏点了出来。
即是请罪,那顾氏也不客气。
直接罚她禁足半月,并且每日斋素、抄写佛经。
就连沈老太太那边,顾氏也亲自派人去替她打过招呼了。
几十本厚重的佛经被送进了秦柳月的院子。
看着秦柳月发绿的脸,魏嬷嬷冷哼一声:“夫人交代了,抄完这些经书之前,姨娘就不必出院了,这也算是替三小姐积福了!”
“若是半个月内姨娘抄不完这些佛经,那便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去老太太那边伺候吧。”
“夫人已经为老太太重新调了两个丫鬟过去伺候着,想来暂时是不缺姨娘这点殷勤了!”
这话可谓是明晃晃的拍在秦柳月脸上。
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勾引老爷,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
整天的就想着这点子东西!
魏嬷嬷不屑的转身离去。
顾氏这是在拿秦柳月出气,沈老太太知道,沈德茂知道,秦柳月更知道。
可是他们都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