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周子越伸手向唐悦儿的方向指着,口气十分的恼火,“她现在是山戎的贱奴,是山戎人的物品,是有主人的,你这样把她带回来,会把我们给害死的!”
他现在是有事要求山戎的。
如今还把这个女人带回来,要是和山戎起了争执,那他的事不是没戏了吗?
姜琴以为周子越要护着唐悦儿,竟没想到是这样的话。
于是姜琴抬起头来道:“我给了钱的。”她的两只眼睛发亮似的说,“那个山戎人早就把她给用腻了,我花了银子买她回来给我们做活几天,她的主人是同意的。”
用银子?
周子越更奇怪了,他冷冷的问:“你哪里来的银子?”
居然说露了。
姜琴一捂嘴,一时不敢再说了。
周子越顿时就懂了,她一把揪住姜琴的衣服道:“你偷的,你偷了父亲藏起来的银子?”
见她不回答,周子越就知道是真的了。他十分的无语,她越发用力的把她给揪了起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要知道那可是父亲保命用的银子!你偷了去买了这个女人回来,你是不是疯了?”
既然被质疑了,那姜琴也不管不顾了,她任由他扯着她的衣领,眼睛里翻滚出了恨意:“周子越,我要是不把她带回来,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姜琴怒道:“你没看到你母亲每天是怎么对付我的吗?怎么做都不对,怎么照顾都有错,你看看我的肩膀,再看看我的胸口。”
姜琴说着就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那肩膀上的掐痕和胸口处今天早上被杜氏给踹的大片青紫的痕迹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你看到了吗?”姜琴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周子越,你娶了我却从来没有碰过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所受的折磨和痛苦。”
“我知道,你在侯府获罪之前急着娶我,无非就是看上了我麻利的手脚,想让我在流放的时候能够照顾你们全家罢了。”姜琴的眼中有一种看破了一切的绝望,她冷笑道:“无所谓,正如你所说,这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
“我认命,我可以照顾你们全家,我也做到了。”说到这里,姜琴的眼眶忽然红了,她恨恨的瞪着他说,“但是我也是个人,我不是畜生!你母亲每天把我当一个畜生使唤,把所有的怒气全部撒在我的身上,我痛不欲生,我忍受不了!”
“我找一个人回来代替我做这一切难道有错?”她质问道,“周子越你说我有错吗?!”
手,终于还是松开了。
要是以前的周子越,他定会向着自己的母亲,完全无法理解她的痛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看着眼前的姜琴,周子越会想到曾经唐宛如也受过这样的苦难。
他就有些不忍心了。
“她是一条毒蛇。”周子越迟疑了片刻,警告姜琴道,“留着她会是一个祸害。”
姜琴冷笑一声。
她现在还会管什么祸害不祸害的。她只是想有人代替她就可以了。杜氏和唐悦儿两个人本来就有仇。
如此一来,杜氏必然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既然姜琴执意,那周子越也无话可说,他转身离开了。在路过唐悦儿的时候,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唐悦儿的两只眼睛依然红着,满眼渴望的望着他,甚至膝盖也向前挪动了几分,看上去无比的可怜。
周子越冷冷的收回了目光,走远了。
*
两个月后。
马车进入西北之后,风就越来越大了,越靠近沙漠,沙尘也越多了起来。
在进入沙漠之前的最后一个边陲小镇,名叫陇镇。
唐宛如的马车就来了这里。
别看这里有沙尘,但风和丽日的时候,空气也是很好的,天空中白云飘动,净白如洗。
这里来往的男男女女不比江南那般婉约。他们大多戴着防沙的斗笠帽子,穿的也大多是长靴长裤,显得利落而洒脱。
唐宛如的马车停在一间叫云沙客栈的门前。穿着丫鬟衣服的青凌先下了马车给唐宛如拉开了车帘。
于是她就走了下来。
刚才进了陇镇之后,白宴黎说有事就先下了马车,所以到这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唐宛如一个人。
她刚想着要到云沙客栈里面住宿,就见那客栈里走出一个身材挺拔的人来。那人满脸带着笑容,唐宛如正在嘱咐车夫把东西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