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似乎对我有些误解。”周立初语气温和,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不如趁林少不在,到我的办公室里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
沈清宁面无表情眯起眼,瞅了周立初几秒,点头,同意。
周立初带着沈清宁走员工通道来到四楼的办公室,打开指纹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桌子上除了一台办公电脑还有一台精致小巧的饮水机,桌子后面是一个巨型书架,干净的架子上摆放着几个文件夹。办公桌两侧是长长的欧式沙发,一米九的男子躺在上面打滚都绰绰有余。
“周老板平时在办公室睡觉?”沈清宁自觉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
“嗯,晚上陪些熟客,喝多了就在这里将就。”周立初从饮水机旁边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沈清宁。
沈清宁思索了一会接过水,道了声谢。
“怎么沈少对我忌惮?”周立初聪明的像拥有上帝视角,他微笑着先喝了一口。
“在这种场所,小心是必要的。”
沈清宁依然没有喝水,似笑非笑地看着斜靠在桌子边的周立初。
“说的也是,即使我毫无想法,沈少爷未必信我。”周立初放下水杯,摆出一副无辜模样。
周立初表现得越像好人,沈清宁心里越起疑。
“你看,比如在林子承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越界。”这是周立初第一次直呼大名林子承而不是林少,他的声音里带着舒缓的轻慢,“我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开始,他给我展现出来的是绝对聪明和危险,像我这种游走在边缘的人,是不敢招惹惹森林之王,只能表示友好。”
沈清宁想起林子承说第一次来尽时感受到猎人目光,如果这道目光不是来自周立初,那只能来自周立初上面的人。
“人总是要清楚自己的立场,才活得久……”周立初突然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叹息的声音轻微到几乎听不见。“不清楚自己立场的人,迎接的只有死亡。”
沈清宁意识到周立初说的人可能是徐敏敏。
也有可能是自己。
沈清宁知道此时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一看就不舒服的办公室,但他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勾住,无法起身。
“沈少,你第一次说我恶心时,我想不通,我哪里没有隐藏好,让你嗅到一丝阴沟里的气息。”周立初顺着桌子,慢慢蹲下来,仰起头,阴狠的双眼浮现出一丝狞笑。
沈清宁想到恐怖电影里,那些在臭水沟里爬行的虫子,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三番五次试图撕开我的伪装,是为了什么?因为林子承?看着不太像,那就是为了徐敏敏。”
周立初保持姿势不变,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个女人自以为做了明星就可以肆意妄为,随意指点别人,她不也和我一样吗?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无论未来怎么样骨子里都流着肮脏低贱的血液。”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这些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人,是无法理解我们骨子里的卑劣,即使成为明星,成为不为钱所困的老板又如何,那些不堪的过去,永远都会伴随我们,它不会消失,只会更加精锐。”
沈清宁呆了一下,久久说不出一个字,半晌他才缓过神:“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周立初站起来,淡淡一笑:“林子承说只有死是公平的,也只有死人才不会把我这些光鲜外表下的丑陋暴露出去。”
沈清宁自认从跟着周立初,一路他都格外小心,周立初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但周立初的话音刚落,他脸色轰然一下苍白起来,全是血液似乎被凝固,呼吸变得极其困难。
“你……敢……杀我……”沈清宁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
周立初像捕猎成功的猎人,露出满足和自信。他走到沈清宁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沈清宁白嫩脸庞,像小孩子玩游戏赢的最后胜利般雀跃笑着:“你不是一直想抓住我,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你来抓我啊。”
“长这么好看,简简单单就死了,太可惜。不如……”
李益泽一边风驰电掣地往尽时赶,一边打电话给张局。
今天夜里,毫无预兆地燥热起来,烦闷逼人,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憨厚的中年男子两只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生怕下一秒就躺在路上,同时心里想着保险是否过期。
“死不了,你要做的只有,等下不要手抖。”林子承说完又一个猛踩油门,仿佛阎王都跟不上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