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州如果真的向所有人公布苏轼答应他们的三个条件,那会引起极大的民愤。
何不如只要一个,而且这一个作用可不小。
当今朝廷,是万万不可能让一个身有残疾的人高中。
不能说话,怎么去议论朝政?
怎么当官?
所以他这是一箭双雕。
至于欧阳修的字画,更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无关大局。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下面的人开始动手。
他们先是取下苏轼嘴巴里面的布,
接着开始准备往他嘴巴里面灌酒。
苏轼抬手,“等一下,我有话对家人说。”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话了,我允了。”
他看着眼前的刑具,低着头,“父亲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弟弟对不起,弗儿对不起,巢谷对不起,陆子阳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他的眼泪便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袖子将眼泪擦干。
“许知州,我还有一个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
“请你取消掉王家和许家的婚事。”
苏轼说完,许知州大笑。
“我许家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苏轼紧握拳头。
他知道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许知州拂袖,轻快的走到苏轼身边,“你割掉舌头,我放过巢谷。没有任何其它附加条件,你随时可以反悔。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不动手,那么就按律法处置巢谷。”
很快,衙役点了一柱香。
香慢慢燃起,一缕缕白烟穿过湿冷的空气,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苏轼内心痛苦挣扎。
只要他割掉了自己的舌头,那么他再无机会迎娶王弗。
王弗也要被迫嫁给许海帆。
但一晃之间,巢谷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从小到大,巢谷时时刻刻都在保护他。
虽然他嘴上不饶人,不过行动里都透露着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时间到了,快点做决定。”
许知州看着香快要燃尽,他想借着最后的时间击溃苏轼的心理防线。
“巢谷可还等着你去救他。”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巢谷奄奄一息躺在监狱的样子。
他眼睛一闭,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我自己动手!”
他毫不犹豫拿起刀,往自己的嘴里放。
冰冷的刀贴在他的舌头上,他在试探刀的位置。
当刀真切的贴在苏轼的舌头之上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由于刀口锋利无比,他只是轻微抖动一下,刀口便将它的舌头割伤了,血缓缓流出。
他洁白的牙齿逐渐被染成了红色,温热的血灼伤着苏轼的自尊。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苏子瞻了。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王弗潸然泪下。
王方用衣袖遮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轼儿,不要啊!”苏洵大声的喊着,他用力往前冲,想要跑过去阻止苏轼。
衙役堵住了他,不管他如何用力都难以接近苏轼半步。
后面的百姓不敢明目张胆去帮苏洵,只是暗戳戳的帮苏洵用力。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凝重。
当然,除了许家父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在一片混乱之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他身着一身白衣,眼神中似乎隐含了某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住手,所有人都给我住手!苏轼,把刀放下!”
苏轼停下来,转头看向后面,只见陆子阳朝他走来。
“你来这里干嘛?”
陆子阳将他的手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接着陆子阳走到苏轼身边。
许知州看着这场景,勃然大怒。
“来人,竟敢……”
许知州话还没有说完,陆子阳打断了他,“竟敢!你竟敢惹到怎样一个人?许睿,我会让你明白的。”
衙差们都愣住了,许知州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觉得我会如何处置你?居然敢擅闯公堂,谁给你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