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边说边走到自己的阅卷桌上,坐下之后,也并不着急批阅试卷。
而是看着欧阳修和梅尧臣在那里工作。
“哼!冤枉。你看看你桌案之上批阅了几份试卷,你领着朝廷如此多的俸禄,就是这般做事的。”
欧阳修有些生气。
王珪瞬间收回了笑脸,
“我觉得好的文章你们都说是狗屁,我批阅过的试卷,你们也都要重新看。这不是架空我之后,又来摆我一道,欧阳修大人就是这般做事的。”
梅尧臣在这次谈话中全程闭嘴,一点都没有掺和进来。
他心里面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两个人未来都有可能官职宰相,要是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好,以后就完蛋了。
只能埋头苦苦批阅。
欧阳修听完王珪的话后,竟然大笑起来。
“你看中的文章,就是这些狗屁吗?”
欧阳修手中举起几十份太学生的试卷。
“太学体不是你想废除就废除的,欧阳修你不过是一时占了风头,难道你还能永远都占风头吗?”
“老夫和你可不一样。”
“那自是不一样,您可是文坛泰斗,我大宋的文坛领袖,天下读书人的榜样,我区区王珪怎么敢和您比呢?”
这话里面说不尽的讽刺。
欧阳修一下便听出来了。
“这些帽子我可不敢接。只是作为一个读书人,不要愧对自己的良心便好。”
王珪愣在桌案上,内心有些纠结。
其实欧阳修一直都不喜欢他,当朝宰相韩琦又和欧阳修走得比较近。
就算再委屈,他也不能过度得罪欧阳修。
最近在礼部阅卷,天天受气。
给他气得脑子都不正常了,刚才居然如此顶撞了欧阳修。
内心突然惶恐起来。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王珪在心中反复抽自己巴掌,思考着如何找补回来。
“欧阳修大人说得十分有道理,我当初也就是抱着这样崇高的理想入朝为官的。”
看着王珪的嘴脸,欧阳修顿时没了兴致。
他突然觉得那些太学生的文章也还能接受了。
太学生的文章单纯在视觉上恶心他,而王珪的那嘴脸简直就是在心理上攻击他。
这些日子,不管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欧阳修都受到不小的伤害。
梅尧臣看着两人的战火停了,空气中有一些凝重的气氛。
他为了活跃气氛,打开了话题。
“这篇文章真是好笑,这个学生竟然用一千个字描写施刑人如何磨刀,看完之后我都能去做这个工作了。后面还有这么一大沓,真好奇又会写些什么?”
欧阳修冷哼道:“这些考生,肚子里面没有半点墨水,以为把一块臭抹布拉长就能变成华服。”
王珪立马附和着说道:“确实,不过文章和人一样都有三六九等,总归有好有坏。”
“三六九等,我看太学生写的这些东西,只能分为三个等,轻度胡说八道,中度胡说八道,重度胡说八道。”
梅尧臣心里面暗暗祈祷。
“欧阳修大人您就放过王珪大人吧!毕竟也是同级,堂堂三品大员,天天被骂得狗血淋头,万一以后得势了,欧阳修大人您就惨了。”
这些话,梅尧臣也不敢说,看来只有一篇好文章才能安抚住欧阳修大人那颗狂躁的心。
他一直看一直看,眼睛干涩难耐,头也晕了。
不过依旧没有找到一篇好文章。
这个时候就要论眼药水的重要性了,对了,还有风油精。
在这期间,王珪确实坐不住了。
他以身体各种不适为借口,又偷偷跑了出去。
其实王珪很清楚,他这次只是来打酱油的。
取士的决定权全都掌握在欧阳修的手上。
官家选他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平息那些不主张文风改革之人的怒火罢了。
反正,两边都不能得罪。
梅尧臣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将面前的文章看得差不多了。
这其中居然一篇好文章都没有。
他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
几大箱试卷,虽然这是第一箱,但也不可能一篇能看的都没有吧。
这是什么运气。
还有最后一份试卷了,梅尧臣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