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那一战,阴十娘的身影在她眼睛里已经无比高大,而此时站在高台上,阴十娘那道白色身影,就像是遮住了整个天空。
整个黑沙瓦都似乎安静了下来,唯有那些马场里的战马在发出不安的嘶吼。
“哪来的乐曲声?”
但冷冽的风中,突然响起了悦耳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奏乐。
“是剑鸣!”
但很快,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声音的来源。
发出那种悦耳的震鸣声的并非是什么乐器,而是冯束青手中用布包裹着的长剑!
“略微有些浮夸!”
裴云蕖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两人的演戏已经开始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围观者那震惊欢呼的反应,她眼睛的余光再扫到顾留白的时候,就又觉得顺眼很多。
若非昨夜亲眼见证了大剑师的真正战斗是什么样的,今日她恐怕也是和这群人一样蒙在鼓里,恐怕也只觉得稀奇、强大、玄奥,而不会觉得浮夸。
唰!
破空声骤然响起。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在阴十娘的手中绽放。
阴十娘的虚剑!
这柄剑是阴十娘平时扰乱对手感知,同时遮掩自己真正技巧和境界的剑。
但除了顾留白等人之外,这城中其余人当然不知道。
这道剑光在他们的眼中,宛如打铁花时火花四溅,剑意泼洒,骇人至极。
咚!
高台猛烈震动。
冯束青的脚尖一点,高台上便如有鼓声响起。
他的整个人如蜻蜓点水般飞起,与此同时他手中长剑挥出,包裹着长剑的那块布变成了无数的絮片。
微黄色的剑光缥缈不定,剑尖就像是一朵朵黄色的腊梅若隐若现。
只是刹那之间,整个高台之上的空气之中,就像是有数十朵腊梅在不断地闪动。
“……!”
裴云蕖的瞳孔剧烈的缩放着。
她当然绝不会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
但这样的比剑…虽然不像昨夜那一击就让自己浑身冷汗淋漓,但这场面也实在太好看了吧?
即便是作伪,她也不觉得换成厉溪治等人上去的话,面对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恐怕她和顾留白说一句话的时间,他们都已经身中几剑了吧?
在下一刹那,裴云蕖的脸变得有些阴沉下来。
阴十娘的气质,对她有太大的触动。
她自幼想学什么都不缺名师,裴家厉害的剑客、刀客,用长枪短棍的,多了去了。
可能因为得来太简单,而且她足够聪明,所以不用费太大力气,她在同龄人之中也是遥遥领先。
长安洛阳一带,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剑客,没几个胜得了她。
但她当然很清楚自己和厉溪治等人的差距。
但她觉得自己要是投入一些的去修行的话,赶超厉溪治等人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阴十娘和冯束青这样的人,她看着便没有信心。
她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修行,好好练剑了。
用不用自己上阵杀敌是一回事,但有没有那种站在那里就震慑人心的宗师气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都看不懂,演戏都觉得比昨夜好看,那委实有些丢人。
突然间,一片惊呼声响起。
冯束青剑势突然一变,剑气纵横,高台上方空气嘶嘶作响,但他的剑光却形成了十数个暗黄色光环。
阴十娘手中剑光泼洒,刹那间真正火光四溅。
剑锋和剑锋在一个呼吸之间便不知互相撞击了多少次。
厉溪治等人看得脸色都微微发白。
真的是刹那间剑化万千。
“这群混账东西,真不成器!也一样看不懂!”
处于自责之中的裴云蕖一眼扫到自己这些心腹的脸色,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大剑师之威,如斯恐怖!”
太仆寺的那些官员看得头皮发麻,眨眼之间,剑光又变,就像是两团巨大的雪团在台上翻滚,连两道人影被彻底包裹,只见剑光不见人了。
对于他们而言,这台上两个人若说自己不是大剑师,他们都不信了。
剑气滚滚,高台上不断响起炸裂声,就像九天之上雷霆绽放,转眼间就已经不知斗了多少回合,递出了多少剑招。
正当所有人的心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