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么容易!
……
黑沙瓦在日落之前,便已经陷入了一种狂欢的气氛之中。
太仆寺和兵部的官员满意,便预示着大唐的皇帝会满意。
官员们或许矜持,但那些得了实际利益,结到了铜钱的边民却没有矜持的概念。
伴随着一个个火堆的燃起,寒冷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得以释放,在城墙上的气死风灯燃起之前,城中就已经出现了许多不断地转着圈圈拍手跳舞的醉汉。
已经压抑了大半天情绪的裴云蕖终于忍不住出了门。
她穿了一件胡服,是男装。
不过胸前的鼓起和纤细的腰身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个英俊的公子。
看守粮仓的都是许推背的同类。
没油水,担的责任却大,哪怕是老鼠吃粮吃多了,恐怕都要挨长官的一顿抽打。
好处是平时也没个鸟事。
裴云蕖来的时候,许推背和几个看守粮仓的边军还有顾留白正围着一个火堆烤老鼠肉。
前面开道的厉溪治一出现,那几个看守粮仓的边军就很识趣的撤了,火堆旁就剩下了顾留白和许推背。
“大剑师呢?”
裴云蕖大大咧咧的在顾留白旁边的石头墩子上坐了下来。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阴十娘的具体名字,但在她看来,这城里只有一个真正的大剑师。
“今天的演戏让她费了不少气力,她需要静养一下。”顾留白的眼瞳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其实阴十娘一点都没什么,只是他觉得有必要吊住裴云蕖的胃口。
因为想见就能见到的话,大剑师便也不值钱了。
“她那身上前后血光又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中剑?”
“就准备了两个装了血的猪尿泡,就是可惜了她的那件衣衫。”
“没事先商量,她和冯束青居然演得那么好。”
“他们那种境界,两个人剑光一引,就知道对方的剑要让自己的剑往哪去了。”
裴云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微皱着眉头盯着顾留白,“你用剑如何?”
“略懂。”顾留白道:“学了两三年剑,后来教我剑法的病死了,我也没地方去学了。”
裴云蕖之前特意关注过这个冥柏坡埋尸人,她早就知道郭北溪死在了冥柏坡,此时听到顾留白这么说,她倒是觉得理应如此,哪怕郭北溪的确厉害,但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打磨好一个弟子。
自己加起来至少学了近十年的剑法,连厉溪治等人都不如,而厉溪治这些混账东西给大剑师提鞋都不配,那这顾十五能有多少出息。
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了闷头吃喝的许推背身上。
看着对方似乎完全就不忌惮自己的模样,裴云蕖顿时冷哼了一声,道:“在粮仓之中生火,可是要打军棍的。”
许推背呵呵一笑,道:“我知道。”
裴云蕖更加不悦,“知道还敢?”
许推背道:“查粮仓生火这件事归我管。”
裴云蕖冷笑道,“罪上加罪,军棍打死。”
许推背笑了笑,道:“哪有人故意生火,我只是看到这些人尽忠职守,夜晚还在燃烟驱鼠,杀灭鼠患。”
裴云蕖心中火气,正想发作,许推背却是用小刀挑了一块烤好的鼠肉递到她身前,道:“吃不吃?”
看着许推背戏谑的神色,她顿时不服气了。
当我不敢吃?
她冷笑一声便接了过来,细细咀嚼起来。
许推背不露声色的看了顾留白一眼,心中道:“看人真准,这疯丫头主打一个逆反。”
裴云蕖也不矫情。
这种鼠肉在她看来和兔肉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些人的手艺却委实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吃完这一块,她便没了胃口,只是看了许推背一眼,道:“许推背,你真的对那女尸没兴趣?”
“??”
许推背这下倒是有点懵了。
两个太史局的官员被拦在了粮仓外。
今夜的观星还未正式开始,他们只是觉得,在不观星的时候,跟着裴云蕖最安全。
今夜黑沙瓦篝火太多,照耀天幕,他们也要晚些时候观星才看得真切。
然而也就在此时,这两个太史局的官员骇然变色。
他们看到,城外西边的天幕,一片赤红!
那片区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