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只是他,那他背后还有谁?”顾留白的嘴角浮现出讥讽的意味,“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只在乎最后到手的利益,谁会在乎有多少无辜的人陪葬。”
“黑沙瓦会化为焦土,别处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也都会被抹去。那些许的怀疑会被怒火燃烧殆尽。”
顾留白的声音越来越冷,“哪怕追查起来,也根本无法将这些和谢晚关联在一起,唯一确凿的证据,恐怕也是显示他在全心全意的对付那三千突厥骑军。”
“啊哈哈哈哈!”
城墙之上,突然响起疯癫般的狂笑声。
城墙在震动,许推背身上的肥肉也在震动。
他的脸上全部是亮晶晶的泪水。
“老子以为马上要离开这里了,想不到却还要死在这种鬼地方!”
“给一点希望,然后又狠狠将我踏进泥里吗?”
“啊哈哈哈,狗屁长生天,贼老天,太他娘的可笑了!”
他癫狂的笑声渐渐化为愤怒的嘶吼,“拿我的刀来!我来统御,谁有意见?”
一柄比寻常陌刀更大,更重,更雪亮的陌刀被人扛了过来,送到他的手中。
此时这城中正五品的官员都有,统军大责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这样的一个小散官,然而没有人说有意见。
他身侧不远处一名将领刚想开口训斥,只是说了一个“吾”字,就直接被他一刀劈成了两段。
鲜血淋洒在他的身上。
这一刹那狂笑嘶吼的许推背,宛如重生的魔神。
他在这一刻,才似乎真正的活了过来。
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模样,那死也要死成他想象的模样。
现在的许推背,无所顾忌!
裴云蕖呆住了。
看着身旁无比冷静,只是在平静思索的顾留白,看着那魔神一般的许推背,她才知道这是他们原本的样子,在这种时候,他们才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獠牙。
“阳关那边,一时不会有人过来,军中用来传递军情的信鸽和飞鹰,一律不能放出去。”顾留白的声音已经响起。
“为什么?”
没有人敢质疑现在的许推背,但绝对有人敢质疑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这些吐蕃人并不急着攻城,他们会先将黑沙瓦围起来。阳关那边最多能分出两三千的骑军,他们要是过来,会被首先吃掉。”顾留白平静道:“我们唐军之前和吐蕃人打了两场,都吃了大亏,便是因为军情传递不小心,他们蓄养的金雕不是用来传信的,是专门用来捕猎我们唐军的信鸽和鹰隼的,这些军方的卷宗里面都有记录。”
质问的那人静默无言。
城墙上所有看着顾留白的人都已隐含敬畏。
尤其是那几个知道裴云蕖身份的官员,此时便以为顾留白是裴家的谋士。
只是这谋士也太年轻了些。
而且也太可惜了些。
如此才俊,竟是要折损在这里。
就算有许推背这样的悍将,有裴家的一众高手,还有如此的一名谋士,谁也没有觉得还能活着走出这座城。
“怎么干?”魔神一样的许推背粗暴直接的问顾留白。
镇定军心这种事情交给他,至于其它,他准备省省自己的脑子,全部问顾留白。
就算在以前的州县,他都没有见过比顾留白脑子更好用,应变更快的人。
顾留白直接道:“只留少数人在城楼,城墙不够高,他们不会马上攻城,但会不断放箭,阻止人逃出城。城墙上人多折损就多,不到攻城,信心就失去了。”
“好!姜喆,去让人多送些草垛子上来挡箭用,用水淋湿,以免他们火攻。”
“小武,你挑人留在这里,其余的都赶下去。”
“城是肯定要破的,里面多弄点花样,好好招呼他们!”
“把那几座弩车搬过来直接对着城门,等城门破的时候,给他们来个透心凉。”
裴云蕖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为何,虽然许推背直接说城肯定是要破的,但顾留白平静的声音和许推背的狞笑,却让她没有那么恐惧了。
厉溪治出现在了顾留白的身侧,在她阻止之前,这个以前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的心腹对着顾留白行了一礼,轻声问道:“你觉得有希望先送些人出去么?”
“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选择。”顾留白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想送裴云蕖出去,但她留在这里,能够激励整座城的士气,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