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感慨,甚至庆幸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如此年纪,就有这样可怕的修为,假以时日,这样的人不只是会成为始终消弭吐蕃人信心的阴影,而会彻底成为压垮吐蕃人的须弥巨山。
只可惜,这个可怕的少年就要死了。
即便这少年异常果决的使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是他给自己带来的剑创并不致命。
一名剑师如果连握紧自己的剑都做不到了,还有什么用呢?
他看着少年筋骨扭曲的手,决定就此终结这一切。
风声呜咽。
他身周寒风骤疾。
大量的空气在真气激荡中被凝聚,扭曲。
一张比之前更为紧实,更为凶厉的鬼脸将他整个人包括在内。
他飘飞而起!
腰腹间虽然流淌着鲜血,然而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他的强大。
这一剑,比方才的那一剑还要凶厉!
就像是有融化的墨汁在水流之中化开,无数的黑线带着凌厉的杀意将顾留白包裹在内。
他身周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许推背原本呼吸不畅,此时更是如快要渴死的鱼一样无力的张开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顾留白的身上出现了许多新的血口,然而他的面色却没有任何的改变。
在就要被那些黑线裹成茧子的刹那,他的右手动了。
一股异常浓厚的煞气如山洪迸发般冲击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封着的军械库刚刚开启的那一刹那,无数刀兵独有的铜铁气息一齐冲击出来。
无数黑线瞬间消散。
格桑震骇的看着顾留白右手持剑,朝着自己斩杀而来,短剑就像是突袭而来的雷霆,充满了玉石俱焚之意。
他自然不想和顾留白一起去死,心意动间,他的身体往上略微弹起,手中长剑如长河横空,点向顾留白的眉宇之间。
但就在此时,他的腰腹深处剧烈疼痛,就像是一枚钉子在此时狠狠扎入了他的肠子里。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顾留白一团身,整个人和剑光从他的怀里一掠而过。
他的眼前瞬间失去了顾留白的踪迹。
他想要转身。
但是他听到了自己身上的甲衣在炸响,感觉到了自己的血肉在分裂。
他低下头来,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很长的血线,血线慢慢扩大,鲜血疯狂的涌出来,然后血线变成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整条大道上静寂无声。
格桑缓缓的跪倒在许推背的身前,头颅无力的垂了下去。
裴云蕖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以为自己和顾留白都要死了。
能和这个混账东西死在一起,她觉得也不算什么坏事。
她无悔。
最好来生能再相逢。
然而在她渐渐模糊的视线里,顾留白好端端的站着。
许多屠魔卫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切,他们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前挪动,但就在此时,有人飘飞了过来。
一个驼背老妇人像狸猫一样无声的落地,出现在了顾留白的身侧。
城外的赞卓也听到城内安静了下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骤然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