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子和铜钱,会在天井边缘的一个桌子上清点完成,然后由胡姬送到各个豪客所在的桌上或是雅室之中。
这也是若离坊用来刺激豪客们下注的好手段。
这些木托盘里头,明显有一个里面的碎银子多得吓人。
这一场买齐愈赢的人和买秦苦赢的人其实相差不多,能够赢这么多的银子,说明这人下了重注!
结果稍一打听,又是那个嚣张的娇嫩少女!
裴云蕖是很懂如何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银子一送到雅室,她就让胡姬端着木托盘送到栏杆边上,对着下面显了显,然后拱手道:“承让了啊诸位!”
“看不出啊!这段艾平时说话细细柔柔,连个蚊子都拍不死的样子,在这种地方居然如此嚣张,竟如此反差?”
三楼那身穿黑貂毛袍子的年轻公子是输钱最多的,但他看着裴云蕖这副讨打的模样却是不怒反喜。
……
噔噔噔噔……
急剧的脚步声在裴云蕖和顾留白所在的这间静室外面响起。
安贵面色一变,但他才站到门口,就被人强行一把推开。
探进身来的是一名身穿浅青色锦袍的少年。
这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长得十分好看,只是此时面色很阴沉,就像是笼罩了乌云。
“段艾,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他看着裴云蕖就是冷笑。
裴云蕖一挑眉,“你谁啊?”
这少年一滞,旋即大怒,“段艾,你玩这一手?”
裴云蕖面无表情,“你到底是谁?”
“贵客…”安贵如何看不出这人是来找麻烦的,他想要上前说话。
“滚!”
但他才出口两个字,就被这少年喝断。
“好你个段艾,几天没见这么硬气了?”
“我问你是谁。”
“??”这少年被裴云蕖一喝,也有点愣,下意识道:“我章乘风你不认识?”
裴云蕖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顾留白差点笑出声来。
他估摸着裴云蕖是真不认识。
关键裴云蕖还又补了一句,“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认识吗?”
章乘风勃然大怒,“你父亲在我父亲手下当差,你也敢这么说话?”
原来是这样?
裴云蕖顿时笑了:“我又没在你手下当差,我凭什么要认识你。”
三楼那年轻公子距离裴云蕖也不算太远。
这种雅室本身又如同敞开的铺子,之前顾留白说话都必须凑着裴云蕖的耳朵,声音很容易传出去。
章乘风一进这间雅室闹事,全场的人就自然从各方位盯着看,那年轻公子也是伸长耳朵努力倾听。
“没错了!”
他如释重负,这是如假包换的裴云蕖。
章乘风平时在段氏兄妹的面前霸道惯了,根本没想到段艾今日竟然敢这么说话。
他一眼瞥见了一旁默不作声看戏的顾留白,顿时觉得今日之不同是有此人在撑腰。
他顿时目光微寒,逼视着顾留白道:“你又是何人?”
顾留白马上道:“这可不关我的事。”
章乘风未料到他这么怂,一愣之后马上冷笑,“那还不滚出去。”
顾留白皱眉,“你这可就不讲道理了。”
章乘风莫名火起,“不讲道理又如何?”
顾留白微微一笑,“那我也不用讲道理了。”
裴云蕖反而变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挑唆道:“要不你们两个下去打一场?”
“别开玩笑了。”
顾留白说了一句,章乘风脸上露出嘲讽的意味,他以为顾留白不敢,却没有想到顾留白接下来说了一句,“他哪是我的对手,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他吗?”
裴云蕖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对顾留白太了解了。
这人平时低调的很,对自己没有好处的出头的事情根本不做。
但这次他却显然是想好好教训这章乘风了。
“打!快打!”
“这上门挑事的要是不敢接,那就真的丢死人了啊。”
四周的鼓噪声顿时起来了。
章乘风骑虎难下。
“年轻人就是好面子,不敢打居然也硬接!”顾留白突然大声说了这一句,“既然如此,我在下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