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这城里头修为到了顾留白这种档次的剑师,哪个不是端着架子,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
但顾留白对谁都一样。
好像在他看来,面对谁都是生意,敞开铺子做生意,谁给他好处,他就卖力的讨好。
……
本来顾留白这群人的马车就多,再加上长安贵妇团的这些马车,从延康坊里走出来的车队,那真的是和当时离开幽州城的车队一样,浩浩荡荡,引人注目。
这一列车队往南,沿着崇贤、延福、永安坊旁的大道一路前行,一直到了大通坊,这才往东拐,笔直的朝着通善、青龙坊而来。
沧浪剑宗的人早就住在了曲江坊。
在曲江坊的高处,萧真末很快就看见了这一列车队。
他沉默的看了片刻,转身朝着曲江的江边走去,他的身后很快出现了数十名同样和他一样沉默的剑师,这些人跟着他到了曲江边上,然后停顿下来,最终他一个人走上了一条大船。
这艘大船完全就是漂浮的楼阁的外观。
甲板下方有两层,甲板上方有三层。
上方的第三层阁楼里,白有思和十余名沧浪剑宗的修士团坐在一起,商议着事情。
听着萧真末的脚步声,白有思的眉头就已经微微的皱了起来。
等到萧真末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他也不等萧真末开口,便尽可能压制着自己不悦的情绪,轻声道,“若是你无法从宗主那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也不可能从我们这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萧真末来时的路上似乎已经想到了这些人的态度,所以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所谓的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萧真末淡淡的看着白有思等人,道:“但其实若是真的想有所变化,别说箭已经放在弦上,哪怕射出去了,都可以想办法不让它伤到人。”
白有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萧真末,慢慢说道,“这箭不能伤别人,那就只能伤我们沧浪剑宗。”
“我不是来和你说理的,我也知道今晚上的事情不会有所改变。”萧真末安静的看着白有思和白有思身边坐着的这些甚至用敌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人,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此次比剑,无论胜败,已经让我们沧浪剑宗元气大伤。我们是同门,我不会妨碍你们的决定,我们也守着沧浪剑宗的规矩,我们违命不遵,自当囚禁,我们一共有四十七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不会等待比剑开始和比剑的结果,我们会即刻返回洛阳,自禁于玲珑剑林。”
白有思和他身边那些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真末。
但萧真末却再未和他们说话,他转过身去,直接离开。
失望得太久,便终于会付诸行动。
这条大船的甲板上,一名年迈的剑师看着萧真末等人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除了白有思为主的这些人和萧真末为首的这些人之外,沧浪剑宗还有不少和这名年迈剑师一样的中立派。
但今天哪怕是这些最温和的中立派,都知道今日这比剑不管胜负如何,沧浪剑宗的分裂,已经正式开始。
……
布政坊的院子里,那名已经不能用蛰伏来形容的老太监,此时正缓缓走出门。
他的长相也很普通,容颜也显得很苍老。
身穿着便服的时候,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配饰。
这走在街道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
长孙无极若是走出门,沿途的人除了那些不懂事的孩童之外,都知道这是长孙无极,但他王夜狐走出门,却没有几个人认得他,更没有人会觉得,他是这座城里头,可以和长孙无极相提并论的枭雄。
说实话这座城里,和长孙无极持同样看法的人也没有几个。
就连六皇子和五皇子这样李氏嫡系,思来想去,也并未觉得有一场大戏是针对这个老人开演。
哪怕长孙无极这个时候亲口将王夜狐这个事情说给五皇子听,恐怕王夜狐这三个字出现在五皇子耳朵里的时候,五皇子还会觉得异常突兀,一点前戏都没有。
恐怕就像是去花楼喝酒,一进花楼,一个光溜溜的花魁就直接掉怀里了。
王夜狐不只是在朝堂之中极为低调,而且这人都有几十年没出过长安城了,甚至于除了接受皇命,必须去一些坊市拜会官员之外,他平时的活动轨迹,便只局限于皇城和布政坊。
他的一切吃穿用度,也是极简。
好像没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