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借着这比剑,想彻底看看清楚这个少年?”
王夜狐倒也没否认,他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想要这少年的命也未必做得到。”
轿夫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您到处树敌,又要应付李氏,又要和那少年不对付。但您又并不是想真正的翻了李氏的天,也不是真正的想杀了那少年。您这何苦来哉?”
王夜狐看着天空之中最亮的那几颗星辰,自嘲般笑了笑,道:“可能这么做,最终能让人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个心意?平日里,恐怕我就算是说掏心窝子的话,也没有几个人会认为我说的是真话。但今夜过后,可能你能明白,李氏能明白,或许将来,那少年也能知道我这个人?”
轿夫叹了口气。
王夜狐却是笑了笑,然后认真道,“其实哪怕有本事不用,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个夜壶一样在床底下呆了一辈子,那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我觉着这人最甘心的吧,是活了一辈子,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你内心的想法。”
轿夫在心里说了声操蛋。
这世上,最复杂的恐怕就是人了。
在心里说完这句的同时,他伸出了手。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着前方的夜色夹去,好像夹个空气,但等到他的手缩回面前时,他的两根手指里已经夹了一片薄薄的黑色剑片。
与此同时,王夜狐后面的那名轿夫身前一亮。
他的身前竟然也亮起了一盏红色的宫灯。
那灯一直在轿子的后面挂着,只是之前没有亮起,丝毫不引人注意。
然而此时这盏宫灯给任何修行者的感觉,就像是贪婪的怪物一样拼命的吸吮着后方这名轿夫体内流淌出来的真气。
它散发着红光,镂空的灯罩子是皮子做的,却反而显得异常苍白,但内里散发的红光,却十分诡异,和世间所有常见的红都不同,既不像紫,也不像粉,也非浅红正红深红,而像是一种地底深处涌出来的暗红。
这名轿夫伸出手去,将这宫灯往上方一提,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后方两侧屋面上却是突然发出了很多人滚动的声音。
数个呼吸之间,至少有数十条身影就像是滚冬瓜一样,从屋面上滚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前方的轿夫就像是丢一块废铁一般将那枚剑片随手丢在地上,然后他忍不住又轻声说道,“您手上竟然还有一件真正的神通物?”
王夜狐这下倒是觉得他说了一句废话。
若是他手上连一件真正的神通物都没有,那李氏怎么会如临大敌,把那么多人都给召回长安来?
……
“休得胡言乱语!”
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中年剑师发出了一声厉喝,他手持着长剑,十分飘逸的飞落在剑台之上。
沧浪剑宗这些人自然知道孟万里是怎么回事,但是凡事都得讲证据,沧浪剑宗这些人都十分清楚,哪怕比剑台上这冲谦老道都感觉得出来这神通气息,但是他也拿不出证据。
拿不出证据,那就是空口无凭。
顾留白顿时冷笑。
他原本还要开口再说些话折折沧浪剑宗这些人的面子,然而一眼扫过,他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顿时就是一愣。
那孟万里此时好歹恢复了些对身体的控制,但是他满脸通红,下意识的弯下身去。
但即便如此,顾留白都一眼看出他这样子不对。
那下身明显鼓起了好大的一块。
这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中年剑师一直在注意着顾留白的神色,他见着顾留白的神色有些不对,顺着顾留白的目光一眼扫去,顿时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下一刹那,顾留白哈哈大笑起来,“孟三滞,你还真的是个爷们啊,看到了画舫上哪个姑娘啊,你如此好的兴致?”
“什么?”
江边上的看客初时听不明白,只觉得这孟万里弯着腰撅着屁股的样子有些诡异,但接下来端详了片刻,许多离得近的,尤其是一些目力远超常人的修行者,便都看了出来。
“什么个意思?”
“这人比剑比得兴奋了?”
“这人是有什么病吗,这时候一柱擎天?”
孟万里恨不得双手捂裆。
他此时所受内伤甚重,连各个骨头关节里面都受了不小损伤,骨子里都是被刀割般的疼痛,但他的身体里却有一股股燥意。
哪怕此时曲江两岸那嘲讽声,那大笑声都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