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夫妻不问世事,在温泉山庄玩了足足五天才起程回京。
这一场雪也断断续续下了五天。
天地间格外寂静。
车轮碾过厚厚的白雪。
苏青珞坐在马车里抱着汤婆子,心底隐隐浮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家已是夜里,苏青珞累极,在陆衡之怀中很快沉沉睡去。
隔日醒来,他已经去上朝了。
苏青珞刚梳洗完,老太太便特意打发人叫她过去一起用早饭。
她成婚后,老太太还从未打发人过来喊她,看来应该也是担心陆衡之的情况。
几日未见祖母,她也十分想念。
苏青珞立刻赶了过去,果然用完早饭,老太太便询问其状告陆衡之的案子。
苏青珞温声道:“夫君说了不要紧的。”
老太太颔首:“那就好。”
请完了安跟钱氏一起出来,苏青珞问:“母亲,怎么不见二舅母来给外祖母请安。”
倒不是她对柳氏感兴趣,只是接下来风雨欲来,她怕柳氏这里万一再出什么岔子。
钱氏小声道:“她病了。”
“病了?”苏青珞问,“什么病?”
“大夫来看过,说是不打紧,许是心病吧。”钱氏道,“父亲被流放,好好的太子突然倒台自尽,明思被发配到庙里了此残生,唯一的儿子也没了指望,而且”
钱氏顿了顿,神秘道,“听说陆衍前几日不知怎么了,半夜突然哀嚎起来,醒来后好像不能人道了,叫太医看了也没什么用。”
苏青珞面上十分恰到好处地闪过一抹尴尬和几分惊诧。
钱氏立刻道:“只当你不知道便是。”
苏青珞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弹劾陆衡之的折子早在御前堆成小山,皆被皇帝留中不发。
皇帝表面仍旧待陆衡之十分优渥,但这优渥中明显带了几分客气,不似往日亲密。
陆衡之则每日照常上朝、在阁中处理事情,完全没受影响。
但朝中众臣皆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就在这种略微有些紧张的氛围下,科举重开了。
这次由陛下亲自出题,巡查力度更是前所有未有,完全断绝了舞弊的可能。
一月后,殿试之上,虞世清被陛下钦点为状元。
苏青珞看着自家书画铺子里虞世清留下的笔墨,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可以大赚一笔了。
等出了铺子,恰好远远地看见虞世清从石桥上一袭红衣,骑马而来。
人群沸腾,不少姑娘往他身上扔各色鲜花。
真是翩翩少年郎。
苏青珞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几年前跨马游街的陆衡之。
那日陆衡之穿着状元服站在她面前时,她虽然挺心动,却并没有如今这种澎湃起伏的心绪。
忽然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陆衡之当年热闹的游街模样。
坐在马上的虞世清表情平静,却在一眼看到人群中那一抹鹅黄色时心中倏地一紧,定定地看向那人。
她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却对他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更像是透过他的目光在看另外一个人。
在看谁呢?
陆衡之么?
马离她越来越近,人群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从她面前远远地经过时,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纵然再不舍,也只能同她这么擦肩而过。
苏青珞神思游离,一心在想陆衡之,完全没发觉虞世清在看她,也没发觉虞世清已经走近她,又离她远了。
直到额头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陆衡之的声音在聒噪的人声里显得格外清冷:“看完了吗?”
苏青珞又惊又喜地挽住他胳膊:“你怎么来了?”
陆衡之面无表情,看她。
苏青珞笑道:“我刚才在想你当年游街的时候也这样吗?很多姑娘也扔花给你?”
陆衡之从未在意过此事,也从未炫耀过。
但他不知为何今日忽然有了与人一较高低的心思,便道:“自然,比扔给他的花多多了。”
他将苏青珞揽进怀里,指尖又轻轻点了点她额头,“所以你不要不知足。”
“我哪有不知足。”苏青珞眼睛雪亮,“那今晚再穿给我看看吗?”
她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