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河岸边的露营餐厅,交给林嬷嬷,杏花和卫一等人经营,木雨竹带着高明忠老哥三个,以及白芷,白兰,还有耿氏母女俩,就随着长安县令进了长安县。
一路行,一路闲聊,长安县令谢文罡有意无意地侧面试探木雨竹的家世,以及她为什么一个人出来远行?
木雨竹当然听出了蹊跷,也不隐瞒,“我姓木,就是树木的木,可我的本家不是,我是我养父母带大的。
所以不瞒大人说,我还未及笄,就被养父母当作垫脚石,嫁去了安逸伯府。
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无光的日子。一年多后,我差点死了。
哦,不,我死了,死在了尚良信的手里。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我命大,昏过去之后,又被阎王爷给送回了阳间。因为我命不该绝,还有好多事要做,好多仇恨未报。
呵呵……不瞒大人,我这次奉旨去蕲州府,实际上,也是为了施展我的抱负。
谁说女子就该被人欺负?就该安守后宅,被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所以,我出来了,与尚良信和离,单立了女户,奉旨直奔蕲州府。也许有人会认为我不守妇道,太过不安分,可谁要是有清静日子过,哪个愿意出头露面呢?
说了这么多,你别见笑。我呢,也实属无奈之举。若是有家里人愿为我撑伞,我也不会独自顶风冒雨,被人说三道四。”
谢文罡一听,心里不由地就是一阵心疼。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娃娃,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为这孩子感到难过。
“木姑娘,你……养父母没想过要留你在家?”他再次试探。
木雨竹打开窗户说亮话,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说和难堪的,就苦笑道,“大人,你觉得那种把养女当垫脚石的父母,会让我留在家里?
所以,我出来了,并且跟他们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从此山高路远的,谁也别……”
“小姐,看……前面是,是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白芷的轻声惊呼,打断了木雨竹的话头,“小姐……”
木雨竹眯眼看去,前面不远处的一家杂货铺前,木寒媳妇儿李月娥,木顺媳妇儿陈婉秀,正在挑选什么呢。
妯娌俩有说有笑,看样子这一段时间,路途风尘,并没影响木怀恩一家人的生活。
“高叔,白芷,你们去一趟前面,告诉我大嫂和我三嫂,我办完事情就去见她们。”
既然撞到一起了,见面是避免不了的,那就顺其自然吧。
不过,令木雨竹纳闷的是,木怀恩一家子按理说,应该走另一条路,去往祖籍老宅东北郡州畦田县,怎么转道来到长安县了?
高明忠和白芷领命,就去了前头。
谢文罡眼神透射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危险之色,假装漫不经心地道,“那……你养父母没有告诉你,你亲生爹娘是哪里的吗?为何你的亲生父母将你送给他们抚养了呢?”
见谢文罡越问越露骨,木雨竹不介意告诉她真相,“是啊,如果不是爹娘嫌弃,如果不是爹娘情非得已,自己的亲骨肉,怎么会舍得送给他们抚养?
据我在安逸伯府无意中听来的实情是,我在我母亲生下我的那一刻,就被她婆家人给抱走扔出了家门,就送给了商贾之家的木家。
当时,我母亲拼死生下我时,还有一个龙凤胎弟弟。弟弟虽然没被害死,可这些年,也被那些人刻意给养废了。”
“喔……”谢文罡不听便罢,一句话没听完,捂着心口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喔……姑,姑娘……你可知你母亲是哪一个?姓什么叫什么?”
木雨竹点点头,又摇摇头,“略知一二,但是,没有查实,不敢随便认亲。只能等适当时机,彻底查清之后,才能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是大事儿,确实是不能有星点的马虎,不然,会被人耻笑不说,也是一生的污点。
谢文罡是文士出身,谢家又是知书达理的大家,自然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因此上,他捂着阵阵针扎一样难受的心口,点点头,表示却该如此。
一行人边走边说,就进了县府衙门。
谢文罡直接就领着她和几个随行之人,一起进了后堂。
楚青海,张瞬江因为是外男,又是下人,便留在外院,木雨竹就带着白兰,耿氏母女就进了内堂。
“夫君,这位是……嗯?淑仙?”县令夫人沈明庄刚迎出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