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看到的豆粒在那个碗里,可结果却恰恰相反,老头只能自愧不如。
一根毛不能耍赖,也耍不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还不能说这三粒豆粒不是当初的三粒豆粒,真正的豆粒就在自己的手中了,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一根毛甭提有多郁闷了,最大的郁闷是郁闷了还不能说郁闷。
老头嘿嘿笑了,这陌生少年赢了,只要陌生少年赢了他就开心,因为对方跟自己算是一伙的,被一根毛怼了几句的他觉得雪恨了,少年替他雪恨了,因为他看到这一根毛的脸不是脸的,方才那泼妇吵闹的时候他也没这表情。
一根毛第一把就输了一块大洋,他不甘心啊,问题不甘心也没招,总不能掀开那碗说这里还有吧,那个不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这事不能干。
小安赢了一块大洋。
小安赢了一块大洋并没有装兜里,而是把自己的本钱一并压上,继续猜,这才到哪,不趁机多赢两个简直对不起人,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
老头扯了一下小安,意思别压那么大,他认为小安纯粹蒙对了,并不是真的看出来豆粒就在那个碗里了,蒙,靠的是运气,运气可不是能一直都好的,要他说,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运气,比天气还不靠谱。
“两块大洋?”一根毛看看小安,又看看地上的两块大洋。
小安点点头,问道:“怎么,嫌多?”
一根毛嘿嘿笑,他才不嫌多呢,你押五块十块他都不嫌多,多多益善,你押的多我就赢的多,就怕你押少了。
“那还废话。”小安说道,然后又对老头说:“大爷,别急,现在不够分的,等会我多赢点再分。”
小安的话把老头惹笑了,这小子,蒙对一把还真的以为自己本事大,就怕等会有你哭的了,这一根毛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就凭这猜豆粒,一根毛的小日子过得跟油炸的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是经常输,那不得喝西北风去。
一根毛不甘心呐,把碗倒得像风车,绕得绝大多数人眼花,根本看不出那三粒豆粒到底在哪个碗里了。
一根毛下过苦功夫,而这招是跟一个江湖卖艺的学的,一顿饭的成本,对方把手法和技巧倾囊相授,好逸恶劳的一根毛就像跳井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觉得来了挣钱的门路,几天下来,他就摸清了门道,然后就开始了他的猜豆粒生涯,虽说都是小来小去的,不过也赚得吃喝不愁,如今遇到这么个妖孽,一根毛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为的是大洋不落入对方的腰包。
老头被转晕了,真的看不出来了,到最后他看到的就是两个虚幻的碗在倒来倒去,至于那豆粒到底在那个碗里,他是吃不准了,只能靠猜。
小安待一根毛停下后,指着左边的碗说道:“这个碗里没有豆粒。”
这个碗里没有豆粒,那豆粒一定就在那个碗里,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
一根毛出汗了,这碗里确实没有豆粒,那个碗里也没有,他的打算很美好,假如这少年说豆粒在左边碗里,他就掀开给他看,假如少年说豆粒在右边碗里,他也掀给他看,若是掀开没有的碗,再掀那个碗,他就可以利用手段放进去,主打一个赢。他没想到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说这个碗里没有,这个碗里没有,那个碗里就有,问题是两个碗里都没有,一根毛还不能说,因为一说就是出老千,当场被打脸的事情他不能干,因为打的是自己的脸。
哑巴亏,十足的哑巴亏。
老头乐了,看一根毛的脸色就知道,这少年又赢了,这下子,老头觉得这少年又蒙对了。
吃了哑巴亏的一根毛不甘心,把钱捏起来,重重地放到小安的脚下说:“再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一根毛不信这个邪,吃这碗饭好些年了,还真没遇到过能拿捏他的,无一例外,别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被他赢得心服口服,垂头丧气,像今天这样连着被一个半大小子赢了两把,还是头一回,而且输得可不少,三块大洋。
“再来,那我押十块,你敢吧?”小安说道,非但没装起赢的钱,反倒又从兜里掏了六块,凑一起正好十块。
猜豆粒,十块钱可不小,简直就是巨款了,寻常过路的哪有这么阔气过,俗语话远嫖近赌,在这鱼龙混杂的车站码头,凡是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也不敢这么玩,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要是不明白的话,保证有你的亏吃,而且是大亏。在看热闹的人眼里,这少年没吃过亏。
一根毛有些犹豫,十块钱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