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老五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反而显得有些憔悴。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也泛着青黄色,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陈德兴见状很是好奇:“老五,你这是怎么了?”
陈老五眼神闪躲,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把陈德兴拉到一边,小声问:“德子,你还想不想发财?”
“当然想啊。”陈德兴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世上,有谁不想发财。
陈老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兄弟我现在可以把机会让给你。”
“什么机会?”陈德兴内心充满了疑惑。
这时,陈老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灰不溜秋的布条。
他说:“这是我当初剪下来的垫尸布,你拿着,把它放锅里煮开,再把水喝掉,就能得到好运。”
陈德兴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要给我?”
陈老五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是啊,我已经赢了不少钱,你不是缺钱花吗,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它。”陈老五语气真挚地说。
陈德兴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陈老五把把摸牌,被人吹捧和巴结的场面,他忽然犹豫了。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不断地响起一个声音。
“收下它,收下它。”
“收下它,就会有数不尽的钱财和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就这样,陈德兴鬼使神差地收下了那块垫尸布,并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厨房。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开的火,怎么煮的垫尸布,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喝下那些水的。
还是妻子的呼喊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德子,你干什么呢?煮的什么东西?”
陈德兴回过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妻子解释,于是选择了隐瞒:“没什么,我口渴,烧点白开水。”
说完,他捞起锅中的布条,快步走出了厨房,留下妻子满脸疑惑。
在这之后,陈德兴心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强烈的欲望,那就是,打牌。
一天不打,他就手痒难耐,如同蚂蚁钻心。
不过他也的确体会到了陈老五的快乐。
陈德兴在牌桌上如有神助,要么自摸清一色,要么十八罗汉,运气好到爆棚,挡都挡不住。
曾经巴结陈老五的牌友改为巴结陈德兴。
那些恭维和奉承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到丈夫每天都拿回来大把大把的红钞票,陈德兴的妻子既高兴又惶恐。
她狐疑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陈德兴一脸得意地说:“我打牌赢来的。”
“真的,你别骗我。”妻子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都说十赌九输,陈德兴的手气她是知道的。
虽然偶尔能赢个几百块钱,但总归是输得多。
现在突然带回来这么多钱,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陈德兴拍了拍妻子的手,让她放心:“这些都是我凭本事赢来的,你大胆地花,花完了我再去赢。”
妻子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
尝到甜头的陈德兴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整天泡在牌桌上,连家里的农活也不干。
每天废寝忘食,除了打牌就是打牌。
可久而久之,他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比如打牌的时候,陈德兴本想打一筒,只是手还没摸到牌面,就听到有人突然在他耳边说:“打五筒!”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嘶哑,毫无征兆地冒出来,把陈德兴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身边除了围观的牌友,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虽然心有余悸,但陈德兴还是把成对的五筒打了出去。
那种感觉,仿佛他的手已经不听自己使唤。
好在结果是好的,陈德兴赢了,而且是胡了最大的番。
可是后来,那道声音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近,有几次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吼出来的。
陈德兴没有思想准备,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引得牌友纷纷打趣道。
“怎么了德子,牌太好了是吧。”
“是啊,高兴的都坐地上了。”
陈德兴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慢慢爬了起来。
然而,这些还只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