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有些粗糙,看起来是自制的。
至于牛奶,李有康说这也不过是剩余的库存罢了,但因为保质期的问题,倒也没必要可以节省。
出门收拾好东西,和这干净的街道做了最后的告别。
我们开上自己的车,李有康开车在我们前面带路,后面还跟了一辆车,以保护我们的安全。
三辆车依次驶出城区,路两侧的房屋逐渐变得破旧,直至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袤的农田。
秋收的时间已经过去,不过许多农作物仍然立在土地上,只是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干瘪且枯黄。
当然也有些田地里的庄稼被收割掉了,秸秆铺满了光秃秃的田地。
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感染者,但大多苟延残喘。
一些人穿得破破烂烂在田间游荡,他们用草垛和秸秆搭建临时的住所,捡地里的粮食果腹。
他们既无法进入撤离点,也不敢回到城区。就好像在地狱与人间的夹缝中游荡求生。
一些人见到我们路过,会一边追着车跑,一边大声喊叫。
李有康则是淡定拿出枪,一枪爆了头。
其他人才会四下散去。
看得出来,李有康的枪法比我精进的多。
路边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感染者和人类的尸体。感染者大多千疮百孔,估计是被打死的,而人通常是饿死的,尸体也是瘦骨嶙峋。
再往前去就是一片荒芜,这里的土地虽然平坦,但长满了杂草。
几个人围在处小山坡背面,烧火烤着什么东西吃。
走过最后一段平坦的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活动,也没有感染者的痕迹。
甚至连花草树木都没有,周围明显有大火灼烧过的痕迹。
这说明我们快到撤离点了,这里是军队控制的生物隔离带。只要能是在地上跑的,绝不可能通过此处,军队每日都会巡逻监视,而且定期清理。
一些感染者的尸体也会集中在这一区域焚烧殆尽。
“快到了!”
李有康在前车向我们大喊道。
我从车窗探出脑袋,看向前面。
路两边设置了很长的隔离带,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路障,不过都是打开的状态。
直至行驶到有人看守的路障处,我们才停下车来。
“下车,接受检查。”
路两边各站了两个士兵,其中一位士兵持枪警惕地看向我们说道。
我们随即下车。
士兵身后是几个方舱,我们需要在里面进行身体检查,然后隔离4小时,最后进行病毒检测。
“姓名。”
“林染。”
“家庭地址。”
“慕凉市平山镇。”
“做什么工作的?”
“……药物研发,之前在塔瑞斯上班。”
我有些犹豫道。
“塔瑞斯?”
那士兵抬起头来看向我。
“对……”
我默默躲避着士兵投来的目光。
“是这个塔瑞斯吗?”
士兵拿出一套抗原检测试剂盒,指了指上面的标签道。
“对……是这个……其实这……”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和他说,塔瑞斯是罪魁祸首?他未必能相信,相信了也没有用,他只是个普通的战士。
“国家需要你们这样的科研人员。”
说完便严肃地向我敬礼,这让我哭笑不得。
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社畜罢了,都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子,科研精神什么的,倒也没那么在乎。
反倒是他们,他们才是国家真正需要的。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他们用生命筑起静江市的高墙。
而我,我见证了病毒从海岛的扩散,又经历了静江市的灾难。病毒的源头一直在我眼前,那正是塔瑞斯,如今却正被视为民众的希望。
“你们才是真的了不起……”
我惭愧地看了看那名士兵。
士兵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欲言又止的表情,年纪看着不大,应该小我两三岁的样子,但眼神却远超同龄人的深邃。
两人没有再继续交流,士兵再次面无表情,让我脱下衣服接受检查。
然后消毒喷雾淋洒全身。
身上有伤口是不允许进入撤离区的,不管有没有被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