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披头散发,面容被长发遮蔽,两位看守隔着铁栏杆,自然看不仔细。
想要看得仔细,就得进到监牢里面。
那名问话的看守果然有些意动,她似乎想要打开监牢的大门,但她的同僚阻止了她。
“你疯了,那可是一位巫师。”
“巫师有什么的,祭司长不是说他已经没有力量了吗……你不想见见能把王迷住的男人长什么样吗?”
“更何况我们只是看一看,又不碰他,他还能就这么跑了不成。”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成功说服了同僚,但她还是很警戒,没有一同走进来。
她看着自已的同伴小心地走进监牢,来到洛尔身前,伸出手朝他额前探去。
“让我看看……”
洛尔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已的长发撩到一侧,露出沾上了些许灰尘的精致面容。
这份超脱凡人极限的魔性美丽顷刻间摄住了这位守卫的心神,让她呆立在原地。
“索拉,索拉,你怎么了?索拉!”
门外的同伴大声呼喊着,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洛尔。
洛尔看着眼前呆滞的守卫,展颜一笑,昏暗的囚犯室在这一刻陡然明亮了几分。
那位祭司长还真是够谨慎的,但没关系,她还是不够谨慎。
她不该让不精通仪式的守卫来看守一位巫师。
只要是对方想撩开洛尔额前的头发,就会不可避免地会站在他的身前,挡住镜子的映照。
一旦镜子中的影子没有被符文锁住,洛尔体内的神性也就恢复了流动。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仪式的知识十分宝贵,就跟巫师的传承一样,通常都被贵族阶级把持着,不会轻易传授给下人。
“多谢了。”
洛尔眨眨眼,身子忽地一轻,整个人突然像虚幻的影子一样,从铁链的束缚中脱出,落回到地面。
门外的看守见情况不对,扭头就跑,但很快,她就被缠住了。
活化了的阴影像蛇一样,缠住了守卫的身子,她试图用手中的刀割断影子,但刀刃没入影中,是如同陷入泥浆般的触感。
影子勒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拖入囚犯室中。
这座陵寝对于神性的压制远逊色于地下墓穴,看来确实那本书在搞鬼。
洛尔思索着,顺手将铁栏门锁上,倒反天罡地将两位看守关在里面。
他正准备离开了此地,突然脚步一顿,心有所感,抬起头。
“邪魔。”
瘦削高大的老女人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凝视着他,口中吐出喑哑而干枯的两个字。
她实在太老了,几乎已经行将朽木,甚至还拄着长长的拐杖。
不,那竟然不是拐杖,而是一把巫杖,其上萦绕着淡淡的神性气息。
“原来如此,那个仪式是你布置的。”
洛尔眼中闪过了然,他从镜中锁的仪式中挣脱,眼前的施术者自然能够察觉到。
“原本,还想让你活到明天,既然,你想现在就死,我就成全你。”
苍老的祭司长缓慢地说着,她实在太老了,老到就连言语仿佛都要耗费不少气力。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平稳地举起了巫杖。
一股陌生的神性在巫杖的头部汇聚,让洛尔严阵以待。
洛尔警惕的同时也有些庆幸,由于他势单力薄,先前脱困之际便利用爱之神性将囚犯室中的阴影活化成了影兽。
这是得到尘泥沼泽那支爱神之箭后洛尔激活的新技能,原理和阿莫尔之箭活化那座大沼泽是一样的。
此刻正好派得上用场。
于是,在祭司长郁兰视线外的角落里,一团阴影正偷偷蠕动着,朝她一点一点逼近。
……
“为什么没有……”
安楠心急如焚,此刻,原本庄严肃穆的宝藏室被她翻得乱七八糟。
她浑然没有发觉自已正在做着十分亵渎的举动,将那一口口沉重的石箱尽数揭开。
内里琳琅满目,但许多曾经的宝物都已经在岁月的摧残下黯淡无光。
一箱箱的金币,珠宝,还有宝剑,皇冠,甚至是一整副镶嵌满宝石的盔甲,但唯独没有箭矢。
安楠急得满头大汗,她翻找完最后一个石箱,仍然一无所获。
“不在这里,那会是在哪里?”
她已经忘记了通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