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流小调。
马车一辆接一辆驶离,只在营地旧址留下一团团苍白色的余灰。
然后,就在当天晚上,商队遭遇了第一伙土匪。
次日下午,遭遇了第二伙。
……
“哎,这事……”埃莱克中校难为情地向温特斯解释:“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
天色已经全黑,车队在一处平坦空地扎营,并用大车首尾相连围成一圈充当临时工事。
温特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能默默喝汤。
寻常匪帮哪里是温特斯的旧部的对手,杜萨克们一次冲锋就把匪徒砍瓜切菜般驱散了。
只是连续两天遇到土匪拦路,着实让信誓旦旦为江北行省治安状况担保的埃莱克中校有些挂不住脸。
勤务兵也给埃莱克中校端来一杯汤,埃莱克中校端着杯子,沉默良久,不解地说:“可是……真是奇怪,我们的车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到底从哪冒出这么多恶徒?”
还没等温特斯说话,坐在篝火边上磨刀的老谢尔盖重重地哼了一声。
与埃莱克中校接触久了,老谢尔盖也看出中校是个好脾气的人。于是乎,老谢尔盖心里那种对一切都看不惯的讽刺欲望压倒了对于校官制服的畏惧。
谢尔盖——瓦希卡的老父亲——刻意把磨刀的声音弄得很大,满腔怨气都发泄在磨刀石上:“中校老爷,您也不想想,得是脑袋被马踢了多少次的土匪,才能有胆子去抢军队的马车?”
“唔。”
“反正只要不抢军车。”老谢尔盖故作轻松:“就等于土匪不存在喽?”
埃莱克中校没发火,可他的勤务兵却咽不下这口气。
勤务兵跳起来,一脚踢翻老谢尔盖身旁的磨刀石:“放肆!你是在和一位中校说话!”
老谢尔盖也窜出火来,他提起马刀,像狼一样呲着牙齿,脸色铁青:“小崽子!当心点!”
对峙没有持续多久,温特斯轻咳了一声:“莫罗佐夫先生,请你去检查一下今晚的暗哨。”
老谢尔盖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温特斯给了老谢尔盖一个眼神,点点头。
老杜萨克乖乖地离开了,就是临走时还恶狠狠瞪了勤务兵一眼。
埃莱克中校也示意勤务兵坐下,等老杜萨克走远之后,他才苦笑着说:“你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了吗?真真像狼一样。唉,桀骜不驯的自由人(杜萨克),真不知道老元帅当年是怎么降伏他们的。”
温特斯想了想:“我倒是觉得,看似桀骜不驯的杜萨克,骨子里其实更加崇拜强权。”
埃莱克中校若有所思。
影子投到马车上,有人走向温特斯的营火。光线不好,直至对方走到近处,温特斯才辨认出来人是吉拉德·米切尔。
老米切尔先生的步伐稍显沉重,神色也有些疲倦。
“皮埃尔怎么样?”温特斯直接问道。
“还是低烧。”吉拉德低声回答:“我让他休息了。”
皮埃尔的身体尚未恢复,温特斯不让他骑马,给他专门找了一辆乘用马车。
小米切尔先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而不用挨父亲暴揍了,只不过并不是以大家希望看到的方式。
“去下个镇子请医生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别担心。”温特斯只能尽量安慰老米切尔先生:“卡曼神父也在等着,他一定有办法。”
疲倦的吉拉德点点头,坐了一会便告辞休息去了。
营火旁边只剩下温特斯、埃莱克中校以及埃莱克中校的勤务兵。
埃莱克中校把喝净的杯子递给勤务兵,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
“中校?”
“怎么?”
温特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有件事需要向您说明一下。”
“什么?”埃莱克中校微微挑眉。
温特斯摊开小本子,笑着说:“明天我们往西走。”
“往西?”埃莱克中校的眉毛宁了起来:“往西?去哪?”
“马头坡镇。”
往西走,到马头坡镇,那是去荒原的路线。
“你去马头坡镇干嘛?”埃莱克中校疑心顿起:“继续往南,走镜湖郡过烬流江,不就到新垦地了吗?最近的路线你不走,你往西去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西边有人在等着——温特斯不可能就这样如实告知。
所以,温特斯选择说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