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思虑深重,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独孤爷孙俩却都是天生的乐天派,泰山崩于前也仍然谈笑自若,李珠儿脸上依旧冷漠,心里却受他们鼓舞,也多了几分信心。
眼看天色已晚,新月初升,李珠儿对江朔道:“溯之,动手吧。”
江朔点点头,从长草中跃出,直扑南门,独孤湘随着跃起,二人所用均是穿星步的身法,江朔脚步虽快,独孤湘也尽都跟得上,看来这两年来她的功夫也没有荒废,身后草丛中再无声响,看来李珠儿和独孤问是在长草中潜行往北门去了,城外空地虽有三百步宽,但对二人来说穿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借着夜色掩映,城上居然没有发现。
第一道深壕只八尺宽,二人直跨过去毫无阻滞,第二道护城河却有三丈宽,江朔回头望着湘儿道:“湘儿,你成么?”
湘儿笑道:“看不起谁呢?”也不停步抢先飞身跃出,她身子轻盈竟似比江朔跃的还远,却也只有两丈多远尚不及岸,却见她在空中忽然团身一翻,如一道箭一般横着飞向对岸,这一招二段跃的身法极是轻灵迅捷,直落到对岸还远了几尺。
江朔见状也跟着跃出,他却不会二段跃之法,右足在水面点了一下,以蜻蜓点水的身法到得对岸,右足的靴子终是湿了一块,独孤湘对他扮个鬼脸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踩在水里啦?”
江朔从小被她开玩笑编排惯了,不以为忤反而觉得亲切,道:“这次却来比比谁爬城墙快!”说着抢在独孤湘前面跃起,笼火城规模虽小,却是深沟高垒,城墙足有两丈高,江朔旱地拔葱跃起已有一丈多高,攀住城砖的细缝施展壁虎游墙功向上攀去,却见身后一道黑影从他头上越过,直接翻上了城墙。
江朔紧接着上得城墙却见独孤湘已上了城头,又对他嘻嘻一笑道:“怎么像个大壁虎一样爬上来也,平白脏了手。”江朔正想湘儿怎么功夫如此了得,却见她将一条丝绦缠回腰间,原来她的腰带是一条长索,头上有一个飞爪,方才就是以这飞爪攀住城墙雉口,借力飞跃上来。
两人并未刻意隐藏身形,又是大说大笑,终于引来守城士兵的注意,只听铜锣声响,两边火把齐举,向他们围过来,江朔道:“快走!”携着湘儿跃下城墙。
南城是民夫营,原本横平竖直的街道早被民夫们胡乱搭建的棚屋破坏殆尽,此刻早已过了晡食,民夫们都在街上纳凉,江朔和独孤湘如一阵风般穿街过户,从纷乱的棚屋、家具、人群中穿过,片叶不曾沾身,追来的守城官兵可就没有这样的身手了,身后传来乒乓、叮咣乱响,却是追兵在狭窄曲折地街道上撞了个稀里哗啦。
这穿星步又名“飞燕穿星”,江朔和独孤湘便如穿檐的雨燕,仿佛不是在躲避追兵而是在互相追逐,让二人不禁想起了两年前在习习山庄中每日里穿亭绕榭的玩耍的时光,江朔心中欢喜不禁纵声长啸,湘儿亦以清啸和之。
眼看接近二道城垣时,忽听城上一人冷冷地道:“江少主好兴致啊,知道的是你来劫营,不知道的还道你是来作耍的呢。”
江朔闻言停住身形,向上叉手道:“尹先生,旬日不见,一向安好?”
尹子奇道:“好说,独孤老儿讨了这小妮子回去,你就该知足,怎地来还夜闯笼火城?”
江朔道:“尹先生抓来的几位漕帮的把头都是江朔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盟兄,如何能不来救?”
尹子奇冷笑道:“既然是来救人,怎地不去北营粮窖却来南营搅乱呢?”
江朔心里一惊道一声不好,湘儿此前和众位把头被关在一处,尹子奇既见湘儿和自己在一起,自然晓得自己已知众人被关在粮窖了,这一节李珠儿却是漏算了。
尹子奇佯做思索道:“让我猜猜谁去了北营?怕不是小妮子的爷爷独孤老儿吧?”
江朔知道尹子奇定然已在北营埋伏下了好手,事关紧急也不和他再罗唣,拉起湘儿的手就往左转,想绕过二道城去北营,却见左手边屋舍中冲出七人,为首的正是何千年,他转身再向右跑,又有七人拦路,却是何万岁所领,江朔和湘儿想往回跑,尹子奇却从城上一跃而下落在二人身前,转身错掌道:“走不了啦!”
二何兄弟也围将上来,璇玑阵成,将二人牢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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