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见此情景,江朔和独孤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了片刻,独孤湘转到正面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回来对江朔道:“朔哥,你道怎么回事……这就是家酒肆。”
江朔这才知道是误会了,程千里并非发现了他们,而是恰好到这家酒肆吃喝。
独孤湘问:“朔哥,现在怎么办?”
江朔道:“且跟着他,看他们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他早已知晓程千里是隐盟中人,三年前,程千里就在龙驹岛上,江朔也记得他早些时候说过自己要到西域军中效力,现如今从他的衣着来看,似乎在安西军中混得相当不错,只是江朔知道隐盟中人多不看重官职、财货,不知道程千里来安西四镇效力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朔湘二人并不进楼,这于阗城和中原城市不同,街道没有那么开阔,楼宇互相之间几乎挤在一起,西域风沙漫天,楼宇便建得墙多窗少,因此江朔和独孤湘轻轻跃上酒肆二楼,隐身群楼之间,无论是从楼内还是楼外都很难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二楼朝小巷一面,由于与对面楼宇靠得极近,酒肆这边便做了一整面的墙,转到后面,北侧也只开了几扇小窗。此时虽已入秋,但白日里于阗城里还是十分炎热,因此窗户并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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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江朔和独孤湘躲在窗户后的死角,向内张望。
只见一众人觥筹交错,正载歌载舞,不亦乐乎呢,而至其中显然程千里的官职最高,他一人坐着饮酒,笑咪咪地看众人,却不参与其中。
有人喊道:“程副都护,唐军石堡城大捷,大大打击了吐蕃气焰,大伙儿一起庆祝,怎么副都护你兴致不高呢?”
江朔心道:程千里升迁得还挺快,他三年前到安西还只是白身,如今却已经是从四品上的副都护了。
他却不知安西都护府早在大唐贞观年间就已建立,一直统辖安西各州军政诸事,但开元以来,大都护之职多由亲王或朝中亲贵遥领,又在安西四镇别立四镇节度使,节度使持节执掌兵权,才是安西四镇真正的主官,大都护府以下的官员反倒成了闲职。
更何况安西是领十州以上的“大都护府”,除了遥领“大都护”的李林甫,程千里这个“副都护”的头上还有“副大都护”两人,更是算不得什么有实权的大官了。
独孤湘却轻轻对江朔道:“程千里这厮,肯定不高兴啊……隐盟原来是想帮助吐蕃守住石堡城的,没想到哥舒翰得朔哥你相助,这么快就夺了去。”
江朔道:“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现在隐盟应该也知道我重回世上了,我们后面行事也要分外小心才是。”
里面程千里放下酒杯,叹气道:“哎……毕老弟,本来高节度使拿
下连云堡,攻灭小勃律,安西军一时风头无两,没想到河西军拿下石堡城,河曲方圆二百里尽归大唐,这下可又把我们的风头给盖过咯。”
那姓毕的军官笑道:“副都护,这有什么可忧虑的?哥舒翰拿下的石堡城之后还能做什么,难道去攻逻些城么?咱安西可不一样,灭了小勃律还有大勃律,灭了大小勃律,还有火寻、康国、石国,再远还有呼罗珊,还有大食……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呢?”
程千里冷笑道:“毕思琛,你说的这些功业和你有关系么?我们都是前节度使夫蒙灵察帐下,夫蒙灵察与现节度使高仙芝不睦,咱当年可也没少给高仙芝这啖狗奴使绊子。如今还想在他手下建功立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歌舞声为之一停,毕思琛道:“高节度使上任伊始,曾许我等一切如旧……”
程千里道:“连云堡一战,高仙芝用了赵崇玼、贾崇瓘祐和席元庆,可有咱弟兄的份?”
独孤湘和江朔咬耳朵道:“程千里又和江湖盟一样,故技重施挑唆安西军内讧了。”
江朔点点头,心道这程千里长得一副粗豪没心机的模样,说出的话别人都只当是心直口快,却想不到其实他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这种人才最能骗人。
此刻屋内已经完全静下来了,毕思琛叉道:“那高节度使让我们驻守于阗又是为何?”
程千里嗤笑道:“这还
不明白吗?于阗所面对的威胁不过吐蕃而已,高仙芝拿下小勃律后,吐蕃西出的门户已经被关闭,于阗无忧矣。”
屋中众人纷纷称是,程千里道:“那请问诸君在此守备何人呢?”
毕思琛眼珠一转道:“所以高节度使是想把我们丢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