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敌意的黑朗姆挨个从斯洛伊的脑海里闪过。
但他对这些人都不熟。准确来说,因为对命令之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除了琴酒和波本跟他说过的人物,还有真正跑到他这里来见面的组织成员,其他人他都不认识;就比如之前说的朗姆,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有这个代号、有这个人”,但具体是谁他毫不关心。
他扔下研究中心里依旧面面相觑的几个人就往外跑,呼吸不知为何急促起来。
——这样就好了吗?
某个不该存在的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明明他应该遵循潜意识的规则,却有声音在说“看吧,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管波本才会出事”,两个完全相悖的声音开始争吵,视野里那些混乱的符号又在城市的风景里到处飘荡。
他跑着跑着骤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出去,回头看的时候那里是一片平地,什么都没有。
斯洛伊爬起来,五指穿过头发深深抓过表皮,剧烈的痛楚让他暂时难以集中注意力,电话里的声音仍旧在继续,但声音已经混沌到听不分明。
“他还好吗?”斯洛伊低着头,放缓脚步重新往那个方向走,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这是他从有记忆以来到目前为止表露情绪最明显的一次。
“目前的情况不是很顺利,我们正在抢——”
“你想要什么就直说,”斯洛伊没有继续听的耐心,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为什么波本的手机会在你手里?”
“……哼。”
这次,电话那边终于不是装腔作势的劝告,而是某种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既然被拆穿也就不演了的人换了只手拿手机,用胜券在握只等结局上演的语调说:
“波本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看来组织的洗脑还是没那么彻底。”
这是个被机器改变过的声音,斯洛伊甚至想不到电话那边的人是什么来历,他对组织和组织的仇人都没什么了解,对波本的人际关系更是一无所知。
“这与你无关。波本在哪里?”
斯洛伊皱眉,对方话语里的恶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也许这次是针对他而不是针对波本来的,但斯洛伊不想在自己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他在哪里……”对方玩味地在这段音节上停顿了一会儿,才愉悦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你来给他收尸还来得及。”
电话被猝然挂断,斯洛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地编辑讯息发给琴酒,然后往之前对方说的位置跑去。
这是陷阱。
这当然是陷阱,他再天真也不会觉得打电话的人没有在针对他;但斯洛伊还是要去。
就像波本一直在给他的食物和饮料里加入不明的药物,他也从来没有拒绝和拆穿过一样。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咽下去,只因为是波本给他的。
事故的地点是阴暗的小巷。
两座高楼之间的狭窄缝隙构成行人喜欢的近道,照不到阳光的角落常年阴暗潮湿到流浪猫都难以忍受,现在刺鼻的血味在这里蔓延,不知为何周围没有行人,更没有人报警。
小巷里阴暗到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隐约的建筑材料的影子堆在一起,血色从沿和皮损墙面上,不稳定的结构像是风一吹就会坠落,将路过的人砸成模糊的一团。
只看了一眼斯洛伊就知道被压在
几个袭击者显然经验丰富,甚至对斯洛伊有所了解,并没有跟他硬碰硬,选择取巧地从他身后偷袭。
他们甚至没用枪,因为被打几下只要没有击中即死的要害就根本不会影响斯洛伊的行动。
斯洛伊听到声音,判断了距离用手肘击向身后的人,撞在废弃广告牌上毫不停歇地直接连人带沉重的金属架撞开,大到让人咋舌的力道把袭击者掀翻在地。
他抓住对方的肩膀,却在短暂的接触下猛地收回手。
“……”
被电流震麻的手臂提醒他袭击者做了万全的考虑,斯洛伊再怎么样也是肉体凡胎,常规手段没用但电击一定能限制他的行动。
袭击者咧开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下一秒就彻底僵硬,因为他看到斯洛伊面无表情地掏枪,给他表演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居合。
斯洛伊:……
他开枪,看着对方倒下,还真的卡了一下。
几秒后,他收拾完其他人,蹲下来戳戳地上的袭击者,发现他们完全昏过去了,没后手,已经可以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这些人该不会真的没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