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
男人就是有这臭毛病,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才越是珍贵。
霍檀享受崔云昭的“照顾”,一边笑着说:“娘子只管说就是了。”
崔云昭抬眸看他一眼,帮他把外袍脱下来,然后才道:“过几日妈妈要去一趟伏鹿,我母亲的嫁妆中,伏鹿还有大部分产业,前些年都在二叔母手中打理,我不放心,得让夏妈妈去看看。”
崔云昭只说了这一句话,霍檀就点了点头。
“好,我会派人陪夏妈妈一起去。”
他是真的相当聪慧,夫妻两个之间有许多话不用直接明说,却已然心意相通。
霍檀见崔云昭惊讶看向自己,取了家中穿的柔软长衫随手穿上,然后就坐在了八仙桌边。
他给自己倒了碗茶:“咱们夫妻两个说来真是心有灵犀,有时候娘子给我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霍檀抬眸,冲崔云昭洒脱一笑。
他的笑容干净,清朗,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纯粹。
“娘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天作之合啊?”
崔云昭瞥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不是天作之合我不知道,但郎君的聪慧我已有了见识。”
崔云昭坐到了霍檀另一侧,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她把白鹤书院的事情说了,然后才道:“郎君先前怎么不说同朱世叔还有这一段渊源。”
霍檀又喝了一碗茶,才说:“朱先生是当世大儒,当年不过是军令所授,职责所在,当不得救命之恩。”
霍檀一贯如此。
他是军人,救人是分内之事,怎么能挟恩图报?
崔云昭自是知道他的秉性,故而也没有多言,只是说:“朱世叔至今还对你记忆犹新,同我反覆夸赞,还道十二郎过去读书时,让你也一起去,他许久未见,还有些想念。”
霍檀笑了:“甚好,甚好,我也想同先生畅谈一番。”
话说到这里,崔云昭就有些想问白小川的事。
她垂眸思忖,把话头捋顺,刚要开口,却忽然被霍檀抓住了手。
他刚用冷水洗过手,手指冰凉凉的,但手心却很温热。
他的大手牢牢握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丝一毫都不松开。
崔云昭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
霍檀翻过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轻轻抚平她微微曲着的纤细手指。
三道细小的血痕顿时展露在两人眼前。
崔云昭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可霍檀握得太紧,让她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受伤了?”霍檀的声音低沉,却很悦耳。
酥酥麻麻的直抵人心。
不知道怎么的,崔云昭觉得脸上很热。
霍檀垂着眼眸,崔云昭看不到他的情绪,只能看到他从腰间取下药囊,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盒。
“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霍檀轻叹一声,打开瓷盒,从里面沾出一点洁白的膏药。
一股药香瞬间充斥在崔云昭鼻尖,惹得她脸更红。
“不过是小伤,不碍事。”
霍檀却摇了摇头。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崔云昭,神情很专注,也很认真。
那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里仿佛有一片没有尽头的星海,引得人沉醉其间。
“伤在娘子手,疼惜在我心。”
霍檀的声音在崔云昭耳畔萦绕,烫红了她的耳垂。
他动作轻柔,认真,一点点给崔云昭那微不足道的小伤上药。
“以后娘子还是仔细一些,”霍檀叹息道,“否则我真的不敢放娘子出门了。”
“娘子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1王政不纲,权反在下,下凌上替,祸乱相寻。出自清朝史学家赵羿。
崔云昭被他这话说得, 几乎面红耳赤。
她感受着手心里的麻痒,斥道:“胡说什么话,油嘴滑舌的。”
霍檀没有回答, 他正认真给她上药,等右手上完了, 他才道:“左手与我看看。”
崔云昭左手心也有小伤,本不想给他看,闻言却见他神色认真, 便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多大点事啊。”她喃喃自语。
等药都上完了, 霍檀才玩笑似地说:“娘子怎么伤到了手心?可是谁惹娘子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