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一名年轻俊朗的青年大步而来。
来者崔云昭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当即便笑了一下:“见过吕少将军。”
来人正是吕继明的儿子吕子显。
吕子显是吕继明的长子,因其出身,不用从军功,直接便被封为骑兵营指挥。
一营为五百人,五都,霍檀就在他麾下。
之前吕将军刚升迁至博陵做防御使,家中曾经设宴,崔云昭曾陪着二婶娘一起去恭贺。
就是那一日,崔云昭见过吕子显。
吕子显算是这些少将军中相对开朗大方的,并没有那些纨绔习气,也从不烧杀抢掠,口碑很好。
崔云昭记得那一日见他时,吕子显还彬彬有礼,客气同她说了几句话。
她对吕子显印象还是不错的。
故而此刻见了他,也忙起身,落落大方同他见礼。
吕子显伸手指了一下酒桌,洒脱一笑:“九娘子无需多礼,此处偶遇都是缘分,不如我请你吃一杯酒吧。”
崔云昭却有些迟疑了。
原本崔家是同吕家议论的亲事,却不料最后阴差阳错,吕家没有这个意思,而霍檀又恰好同吕子显有旧,这门亲事最后就落到了霍檀身上。
两家定亲到成亲,防御使大人府上也没出什么动静,显然对崔氏女的名头不甚在意。
想来也是,崔氏女最闻名遐迩的时候还是前汉时,只不过后来朝代更替,中原腹地战火频发,皇帝都轮流换了好几个,姓什么的都有,就更没人在乎皇后是谁了。
故而崔氏女的名声渐渐没落,加上崔氏也大不如前,迎娶崔氏女就没那么让人动心。
崔氏人自己心里都很清楚,也并不把崔氏女当成稀世珍宝,崔云昭也从不觉得自己如何让人惦念。
吕子显见过她,却又毫不犹豫婉拒了亲事,大抵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婚事虽然未成,却到底有过这一遭故事,崔云昭不免有些犹豫。
吕子显似乎不明白她犹豫什么,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笑了一声:“九娘子无需挂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你我之间就连议亲都未有过,如今你是我兄弟的娘子,算是我弟妹,我遇见了,当然要请你吃一杯酒。”
崔云昭这才松了口气。
她笑着坐了回去:“家中时,总听郎君夸赞吕少将军,当真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人物。”
“你是郎君上峰,自然是我敬你一杯酒。”
崔云昭生的美丽。
以前的时候,她行走坐卧都很守规矩,人也低眉顺眼的,不免显得呆板无趣。
但此刻,看她谈笑风生,笑意盈盈的模样,那种动人和明媚便从她身上流淌出来。
让人不自觉去回味她的笑容。
吕子显眸子微深,他深深看了崔云昭一眼,端起酒杯就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崔云昭浅浅抿了一口酒,然后还是决定起身。
“吕少将军,如今时候不早,我……”
她的话还未落下,就被吕子显打断:“九娘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吕子显笑着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一种很强列的坚持。
崔云昭心里不甚喜欢,却碍于面子,不得不重新落座。
“吕少将军可有事情要说?”
崔云昭抛出话题。
吕子显的手在杯盏沿口慢慢摸索,他垂着眼眸,没有看崔云昭的脸。
“九郎是个好将领,他有勇有谋,对下宽仁,他麾下的士兵们都很敬仰他,”吕子显笑了笑,直接一杯酒下肚,“他跟我不一样,他是全靠军功做上来的,而我只是靠家族父亲荫蔽的纨绔子弟。”
吕子显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崔云昭安静听着。
吕子显继续说:“所以当时崔世叔来议亲时,家父才犹豫,对于父亲来说,我这个儿子实在没用。”
他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苦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颓丧。
这样的吕子显,同方才那个阳光开朗的人完全不同。
崔云昭总觉的有点别扭。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吕子显说这些话,可现在吕子显这般,她又不好直接离开。
那样就显得太不礼貌了。
酒桌对面,吕子显一杯接一杯吃酒,他白皙的脸上很快就泛起了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可能是因为吃醉了,也可能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