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
因为长海白珍珠是稀罕物。
崔云昭坐了一会儿,霍檀就从水房里出来了。
他已经擦干了头发,却没有束发,满头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显得落拓不羁。
霍檀身上只穿了中衣,一出来就灌了一大杯温茶,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活过来了。”
崔云昭便问他:“可去见过母亲和祖母了?”
霍檀点点头:“回来时去说了一声,待晚上过去那边用晚食再说体己话。”
崔云昭又问:“下午可还有事?”
霍檀摇头:“这两日都没事,将军给了假,可以休息一日。”
崔云昭便也坐到桌边,给她讲霍新枝的事。
她说话简单干脆,没有过多的赘述,把事情从前到后一一说了一遍,霍檀倒是没有大怒而起。
只是他的眉头越发紧蹙,一看便是隐着怒火。
崔云昭把话都说完,霍檀才道:“娘子,多谢你。”
“若非你,当日肯定要被完颜氏再度讹诈。”
崔云昭便道:“那完颜氏人心不足蛇吞象,实在太过恶毒,既然都诓骗家里一回,还想着再诓骗第二回 ,也真是胆大包天。”
霍檀垂下眼眸,又灌了一碗茶。
崔云昭发现,不过句话的工夫,霍檀已经平复了情绪。
真是厉害。
霍檀这般强大的心态和自制能力,难怪能从一众武将中脱颖而出,一步步走到最高位。
“郎君想要如何做?”
崔云昭问。
霍檀放下茶杯,双手交握,眼神坚定。
这一刻,崔云昭甚至觉得他已掌控天下。
霍檀一字一顿说:“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既然一再欺辱到我头上,无论谁要保他,都不可能了。”
霍檀道:“我要让完颜氏求着给长姐道歉。”
这话说得异常笃定。
崔云昭并不觉得霍檀在大放厥词, 他一向言而有信,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他说了, 就能做到。
崔云昭等他说完,才道:“我已经告诉完颜氏的人了, 让他们好好清点长姐的嫁妆,过几日你回来,就去他们家要回。”
霍檀点点头, 他慇勤地给崔云昭倒了一杯茶, 然后便举着自己那杯茶,主动同她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
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次谢过娘子, ”霍檀笑笑, 神情显然很放松, “应当不用咱们特地跑这一趟, 完颜氏自己会把东西送回来。”
崔云昭知道霍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他要做什么, 崔云昭便不多问, 只是有些疑惑:“我平日里瞧着,祖母对长姐是很关怀的, 长姐对她那般冷漠, 她还是嘘寒问暖, 也很听长姐的话,为何当时给长姐选了那样一门亲事?”
虽说霍氏一直在岐阳,对博陵不太熟悉, 但完颜氏这样的人家, 若是仔细打听, 还是能听说些大概的。
而且除了世家大族或早有姻亲关系的, 一般而言,小门嫁女都是嫁在当地,霍新枝当时从岐阳嫁来博陵就有些奇怪。
不过后来因吕继明调来博陵,霍檀跟随而来,这娘家倒也不算远了。
当时因为被吕继明看中,又赏赐宅院,霍氏一家就都搬来了。
但霍新枝可是在霍氏搬来之前就已经嫁到博陵的。
这一点,崔云昭是很不解的,但她没有直接问。
霍檀倒是聪慧,一听就明白,于是便从头讲起。
“说来,也是祖母太过固执了。”
“那时候父亲忽然战死,家里上下都很难过,母亲强撑着处理完父亲的丧礼便病了。”
“我那时候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许多事请就没有太过上心。”
霍檀微微叹了口气。
“若非如此,我也没有注意到长姐的异常。”
崔云昭抬起眸子看向他,说起长姐,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也不由有些懊悔神色。
“你也知道,刺史算是虚衔,是上礼下仁的一种表现,父亲实际的官职是岐阳兵马营骑兵副统制,手下有一营的人马,身边也有亲兵。”
当时霍展的官位已经很高了,他上面是吕继明,是岐阳厢军都统制,再上面就是节度使郭子谦。
这些崔云昭都知晓。
如果霍展还在世,再往上走一走,成为一方统制,那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