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请两名熬粥的仆妇和舍粥的脚行,要看起来孔武有力些的,以免有人捣乱。”
孙掌柜自然点头应下。
崔云昭同他又议论一番细节,时间便到了午时。
她有些挂心完颜氏的事,便也没有在外面用午食,只是路过全顺斋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斤卤牛肉,带回家里吃。
她到家的时候,霍檀已经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两份单子,正在相互比对。
听见脚步声,霍檀抬头,看到崔云昭快步往家里走。
她脸上挂着浅笑,显然今日出门收获颇丰。
霍檀便放下手里的单子,给她倒了一碗热茶。
崔云昭洗手更衣,坐到霍檀身边时,霍檀才把那两份单子递给崔云昭。
“这是方才完颜氏慇勤送过来的。”
崔云昭接过单子,问:“如何?”
霍檀垂眸冷笑。
“完颜氏在博陵多年,也算是根深叶茂,尤其完颜大郎战死,他曾保护过步兵营指挥张寿长,张寿长对完颜家就很照顾,完颜山的队将就是他提拔上来的。”
霍檀是骑兵营隶属,同步兵营本来就不对付,加上这一档子事,张寿长自然不肯低头。
霍檀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
“完颜山是被军务司抓回去了,可张寿长听说这事,就亲自找了军务司的军务巡检,话里话外都说骑兵营欺负他们步兵营。”
“真是岂有此理。”
霍檀在家中几乎不发脾气,老太太对他作妖,他大多时候都是笑眯眯回答,似乎是没有脾气的。
但崔云昭可知道,他若是狠起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手软。
听这话,霍檀显然是动了怒。
崔云昭便问:“然后呢?”
霍檀顿了顿,轻轻舒了口气,转圜之间,就已经把那怒气消弭无形。
“张寿长能过问这事,木副指挥也能过问,况且完颜山心虚,自知做了错事,所以说话含糊其辞,根本就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霍檀淡淡道:“木副指挥行事果断,根本不与张寿长纠缠,直接上请军务巡检,申请继续扣押完颜山,等我凯旋之后,递交证据,再行判决。”
“张寿长很生气,但木副指挥同他平级,且巡检大人一贯铁面无私,便只能作罢,不过这几日完颜山的日子倒是不难过。”
崔云昭抬眸看他。
见他虽然勾着唇角,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今日一早就去请了娘子说过的两位大师,带着嫁妆单子,长姐当时被完颜家虐待的药方,以及完颜家的两位邻居,一起去了军务司。”
霍檀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的。
崔云昭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轻笑一声:“结果如你所愿?”
霍檀笑了一下,回眸看她。
“有娘子鼎力相助,自然如我们所愿。”
崔云昭没理他这吹捧的话,只问:“最后如何了?”
霍檀便又给她倒了碗热茶,才说:“我手里证据确凿,当日完颜氏来家里闹,又有那么多巡防军听到内情,都能做证人,完颜山抵赖不了。”
“完颜大郎的父亲虽然还在世,但之前征战时受了伤,已经算作退伍伤兵,自然不可能罚他,倒是完颜山带着那么多人来家里胡搅蛮缠,我当然就只抓着他来说事。”
霍檀很聪明。
完颜大郎的父亲已经不会再有升迁,又有伤病,惩罚他不仅会坏了霍新枝的名声,且也没什么用处。
打蛇就要打七寸。
如今完颜氏中,以完颜山的官职最高,也最得张寿长的信赖,若没有今日的事,用不了年光景,他也能升为军使。
霍檀不会让这事情发生的。
崔云昭抬眸,就看到霍檀平静地喝了口茶。
“我同巡检大人禀报了所有的证据,特地说明,完颜大郎的父亲年迈体弱,又是退伍老兵,不想为难他。巡检大人斟酌之后,决定给完颜山降职,从队将降为押正,罚其三个月俸禄,并额外加罚两年不得升迁。”
这个结果真是极好了。
崔云昭长叹一声:“巡检大人真是铁面无私。”
对于完颜山,对于完颜氏,霍檀当然不能直接杀上门去,为了这一家子人,不值当受罚。
可就这么放过他们也是不成的。
钝刀杀驴才是最好的,完颜山被降职,且两年不能起复,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