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都缺在副科三项,以至于最后没能拔得头筹,成为一甲三名。”
崔氏是很厉害,确实是百年大氏族,这得益于家中的藏书和严苛的教导。
这种情况下,大凡不太蠢笨的子弟,最低也能考中秀才。
更好的则能中举人和进士。
可出类拔萃者,出尘绝艳者,百多年也不过人。
就连这人,也令其他世家艳羡了。
崔云昭的父亲当年便考中探花,成为最年轻的探花郎。
那一年父亲的风采,后来母亲还时常说起。
那时候的崔氏虽也有落寞之相,但在父亲的出类拔萃之下,又重新焕发生机。
可惜了……
崔云昭垂下眼眸,然后才继续道:“家中族学的教导,主课自然是非常出色的,因为根基和严苛的教导,所以弟子们都不会很差。”
“但副科就不会那么重视了。”
“副科要好,就要多听,多看,多学,这是许多年轻弟子们所欠缺的,”崔云昭几乎算得上是侃侃而谈,“堂哥是这一代我认为的佼佼者,可他也只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从生到此,都是崔氏子。”
“他没有看过外面孤苦的百姓,没有见过大雪压塌的破屋,没有见到衣衫褴褛,沿街痛哭的流民,他甚至不知酒是怎么酿造出来的。”
“这样,如何能写时事,如何能做律法?”
“律法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那些题目,谁看了不头疼呢?”
三堂婶这一次是真的很震惊了。
就连边上的崔云岚也呆愣愣看着姐姐,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这些当然不是此时此刻,年轻的崔云昭所看到的。
而是前世的时候,崔方明跟着崔云霆去别苑看她,同她说过的话。
这些,都是在他春闱失利,没有取得好名次时才意识到的。
春闱分一甲二甲和三甲,前后差距是巨大的。
一甲便是天子门生,一路官运亨通,后面的二甲甚至三甲,都要从最底层一步步爬起来。
崔方明姓崔,身后是崔氏的百年门阀,他的路比旁人要好走的多,却依旧不顺利。
最初的,还是当时的那一场春闱。
崔云昭至今都记得,年过三十的堂兄负手而立,他站在庭院中那棵梨树下,眼眸中是广阔的天地。
“世家子生来便比常人要轻松,我们不用为生计发愁,也不用担心随时会失去亲人,我们只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守规矩,懂礼节,女孩子长大后按部就班嫁入另一个世家,男子则去考功名。”
“正是因此,我们可以很轻松考中秋闱,却往往在春闱失利。”
“因为我们眼中的时事,只是花团锦簇的老宅。”
“那哪里是真实的?”
崔方明的那些话,让崔云昭思索了许久。
后来她开始翻阅家中长辈们的科举成绩,发现确实如同方明堂哥说的那样,一到春闱有了副科之后,成绩就没那么亮眼了。
尤其是时事和律法,因为朝代更替,龙椅上的皇帝天天换,导致律法也经常“推陈出新”,是很难背诵的。
背下来,还得去做那些题目,就更难了。
背题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并不难,难的是去分析一道道实际的题目,他们有时候都不知道要如何去处置那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
后来崔云昭想了很久,认为还是缺少经验,缺少见识,如同方明堂哥说的那样,他们得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崔云昭看向三堂婶,她喘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不是过来说这些搅乱人心,这话我也只同堂婶你说,堂婶可以同三堂叔商议商议。”
三堂婶有些迟疑:“皎皎,你的意思是?”
崔云昭想了想说:“我听闻,伏鹿的朱鹮书院天下闻名,那里面的先生来自五湖四海,若是方明堂哥愿意去,大抵是可以被录取的。”
“去了那里,把副科往上补一补,一路行来,看一看伏鹿的风土人情,对副科是大有助益的,”崔云昭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可能之后,我们也要去伏鹿了。”
这事能被崔云昭说出口,或许就不算是秘密,但三堂婶还是很严肃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其他。”
崔云昭便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的样子总是很温柔的,无论嘴里说着什么样的话,表情总是不太有变化的。
这得益于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