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流民们肯定能躲就躲了,可今日是在施粥的粥棚前,为了能填饱肚子,流民们也不那么怕他了。
这一次,旁的流民却没有给他继续吵嚷的机会。
有个老者立即就站了出来,开口道:“人家好心来施粥,何必要催,你没看那粥还没准备好?”
另一个汉子道:“就是,白得的饭食,你怎么那么多话头。”
说话的两人在流民中显然有些威望,他们一开口,旁边的人看向那汉子的目光就变了。
有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就是,大家都在等粥,你是不是想吃独食?”
见众人都充满敌意看着自己,那汉子撇撇嘴,又阴沉沉看了粥棚一眼,在地上吐两口痰,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等候在粥棚前的流民就安静下来。
那位面黄肌瘦的老者上前一步,对粥棚拱手:“实在抱歉。”
崔云昭笑了一下,她一边戴围裙,一边道:“无妨,我们确实有些慢了,不过城门刚开没多一会儿,粥食冷了不好吃,只能现熬。”
她这样仙女似的人物,这么客客气气同他们说话,有些媳妇子就小声说:“真好。”
那老丈也没想到她这般客气,便道:“多谢娘子心善。”
崔云昭笑笑:“你们既来了博陵,咱们就算做同乡,同乡有难,自然要伸手相帮,这才是人之常情。”
“心善可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话说得很漂亮了。
流民们这些年月到处流浪,大家都嫌弃他们,厌恶他们,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人看,都当他们是张嘴乞食的野狗。
可能当人,谁愿意当狗呢?
听到崔云昭这话,这些时日里担惊受怕,孤苦无依的痛苦便涌上心头,有的人都开始抹眼泪了。
此时,因为粥米的香味飘散开来,粥棚前的流民越来越多,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崔云昭回头看了一眼厨娘,厨娘便道:“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便道:“大家把自家的碗都取来,在这里排队,可以排成三队,我们会一一发放粥水。”
她道:“家中存米不多,粥水也薄,但我们尽量多施粥几日,能叫大家好歹吃上口热食。”
熬粥所用的当然不可能都是粳米,即便是两年陈,那也相当昂贵了。
除此之外,粮铺中剩余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