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乱成一团,刘十八等人就把军服换了,抢了几身流民的衣裳,身上藏了许多银钱就要趁乱出城。”
“那时候百姓们都被战火吓怕了,怕武平战事不平,围城数月,那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便都拥挤着要出城。”
“那位才长行正是守门的士兵之一,我跟着刘十八排队到了他面前,他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来刘十八是逆贼手下的军匪。”
“当时他就要把刘十八等人扣下,刘十八就直接把怀中的财物拿出来一些,要塞进他手中。”
谭齐虹道:“我那时候就在刘十八身边,他为了装得像一些,还让我假装成了孕妇。”
“我能看到他至少给了那名军爷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如今战乱频发,矿产不均,一贯钱可直接换一两银子,也就是说,这二十两银子,大约是白小川小半年的俸禄。
一下子就收到半年俸禄,即便是长行们也会心动。
况且这样混乱的时候,放出一两个人,根本没有大碍,霍檀即便治下很严,也不是三头六臂,不能盯着手下的长行们各个都秉公执法。
崔云昭便道:“他收了吗?”
若是白小川收了,这就是个罪证。
谭齐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位军爷当时没有收下刘十八的贿赂,却把他单独从队伍里叫了出去,窃窃私语了一番。”
“等到刘十八回来,我们就顺利被放行了,”谭齐虹道,“后来我好奇,问了刘十八是怎么回事,刘十八就狠狠骂那军使。”
听到这里,崔云昭就明白了。
果然,谭齐虹说:“刘十八当时给了二十两,那军使嫌少,又开了个价,说可以一并放走刘十八手底下的兄弟们,两个人讨价还价,最终给了这个数。”
谭齐虹伸出手掌,五个手指上都有冻疮,却不影响她的动作。
崔云昭若有所思:“五十两?”
谭齐虹道:“是,五十两,刘十八在武平那几个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他上面还有上峰,下面也有兄弟,他们又大手大脚,以至于没攒下太多银钱,这五十两已经是他积蓄里的八成了。”
“要不是那五十两,刘十八最后也不会铤而走险去得罪霍军使,非要绑了九娘子你来要挟钱财。”
崔云昭听到这里,终于明白白小川看病吃药和吃酒的银钱是哪里来的了。
小小年纪,倒是把这些讹诈威胁本事学的炉火纯青。
谭齐虹说到这里,有些犹豫地看向崔云昭:“我说这些,会不会连累霍军使?”
崔云昭便笑了一下:“不会,还要多谢你讲出真相,否则他一直在郎君手下为非作歹,以后事情闹大了,才会连累郎君。”
谭齐虹见自己所说有用,不由笑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开心。
两个人说完话,程三姑娘就进来了。
她给谭齐虹把了脉,就说谭齐虹已经不需要再行金针,回去后好好吃药换药,大约月余就能好转,以后只需要慢慢吃药调养就好。
崔云昭直接把谭齐虹送回了家中。
谭齐丘依旧住在家中的老宅里,一共只有三间房和一个窄小的院子,崔云昭见他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谭齐虹那屋子也收拾一新,薰笼炭火都已经备好,便夸奖道:“小谭真是好孩子。”
送走了谭齐虹,崔云昭才往家里去。
路上,夏妈妈便开口道:“这个白小川不能留,他为了银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像刘十八那样的凶徒,他也能说放就放,没有一丁点作为长行的操守。”
夏妈妈这话说得非常中肯。
乱世之下,人人都自私,作为一名长行,本来就是拿命赚前程,这种情况下,他们偶尔有些小动作,上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作为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底线。
既然一早就知道武平的军匪们为非作歹,欺凌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种人就不能放任。
哪怕给再多的钱,都不能做这样的事。
放任凶徒,就是放任百姓处于危险之中。
人可以贪财,但不能为了钱失了良心,失了道义。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来收买,那还要刑统何用呢?
想到这里,崔云昭不由攥紧手心。
她忽然想到,白小川如此行事,一开始霍檀可能没能察觉,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官位越来越高,等道霍檀发现时,